往后撤了一小步:“公主有何事要与微臣说?请讲。”
笑笑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伸手便要去拉张若霭,被他躲开了。笑笑气得跺了下脚,咬着下唇道:“那你……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她说罢便急急走了出去,张若霭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几位大师傅,待看到他们眼里似笑非笑的暧昧时,忙尴尬地别开了眼。他垂眸冲他们点了点头后,便跟着笑笑走了出去。
笑笑走到外头后,着急地转过身等他,正好杵在了日头下。张若霭见状,眉头一拧,便示意她到廊檐下避避日头:“公主请说。”
“张公子,你喜欢我吗?”笑笑这一回是相当直白,虽然她直来直去惯了,却也终究是个女子,该有的矜持她还是有的。若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
张若霭还没来得及合起来的牙齿,在她话音落定之前,就那样冷不丁地咬在了舌头上。实在是因为太震惊,太震撼,太震动了。
“公主……这……”
笑笑见他支支吾吾地也不给个痛快话,心一横眼一闭,鼓足勇气道:“我……我觉着你……做我的驸马挺好的,你觉着呢?行就行,不行的话……我就……我就再想想法子。”一直到你同意为止。皇阿玛指婚之前,我总归是要争取争取的。
张若霭整个人都不好了,被她这番话震得呆若木鸡。
笑笑见他不出声,只道他不同意,鼻子一酸便泫然欲泣了。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如今想嫁人了,竟是连这样一个较为中意之人都嫁不了,她觉得她真倒霉啊,皇额娘离开她之后,她就总是倒霉。
“你……你别哭……”张若霭看到她瘪着嘴要哭,心里一慌,立马出声安慰。
“皇姐们都远嫁出去了,皇阿玛说……你若是不愿意,他过了这个月便要把我指给别人了……到时候……到时候我肯定要嫁到很远很远的草原上去了……其实……其实我不想嫁那么远的……我,我喜欢京城,我不想离额娘太远……”她越说越心酸,眼泪水也酸出来了。
张若霭这下真的急了,下意识地便伸手给她擦眼泪,碰到她的脸时,才如碰到了热铁一般,迅速弹了回去:“公……公主……你,莫要如此,莫哭……莫哭……”
他也不知为何,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他的心也跟着揪疼了。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泪,没想到那么刁蛮的女子,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他突然想起,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比他小了整整七载。
“咳咳~”那些躲在门后偷看的人儿,不知是谁重重地咳了两声。
笑笑的小脸蓦地一热,掏出帕子将眼泪擦了个干净。而后,就在张若霭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她红着眼仰起头来:“我不为难你,你说了会再想想法子的。你今日不同意,那我明日再问你一遍就是。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了,我先走了!”
她说完便抬头挺胸地走了,丝毫不见半分受挫的模样。
“皇上,张编修他……没有点头。”一个小太监匆匆赶回养心殿,悄悄将方才所见跟皇上和熹贵妃禀报了一遍。
胤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摆手让那个太监退了下去:“再过三日,这个月就结束了,哎……看来,我这个赌,注定要输了啊。”
妍华笑了笑,安慰他道:“禛郎对笑笑就这般不信任吗?还有三日呢,我相信她一定会想到好法子的。”
可第二日,张若霭却请辞未来尚书房,理由是偶感风寒。
胤禛叹了一口气,不再放心思于此事,他让魏长安将吕四娘的口供拿给他看,魏长安略有犹豫,不过还是将那份很长的口供拿去了养心殿。
胤禛看得仔细,看到她当真寻了吴三桂的后人来与她一起诛杀他这个“狗皇帝”时,他心里的怒气翻滚地如同沸水。吴三桂当年背叛明朝投靠大清,本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后来他却再度举旗背叛,自立为王,委实可恶。
这吕四娘竟然勾结吴三桂后人,想弑君反清,可见这吕留良一门,当真是反清叛贼!胤禛握紧了拳头,差点儿气得将那口供给撕掉。
“嗯?这是怎么回事?”他瞥到那份口供中的一行话,吕四娘说他擅用各种手段铲除异己,谋夺皇位、弑杀兄弟、宠幸妖妃……而后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所谓的前朝余孽身上,所谓的反清叛贼身上!
魏长安垂着眸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回皇上,那吕四娘,说……说熹贵妃是妖妃,还说……说钱贵之死便是因为皇上偏袒熹贵妃,胡乱诬陷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