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这样,律师的事情,等火炬传递完再说。”
“火炬17号传递,20号开庭,哪能来得及?律师熟悉一个案情都需要几天。何况还要准备答辩,查法律条文。别想那么简单。”
“听天由命吧!”秦晋甩下我自己先进了病房。我只好拖着沉沉的心情也跟了进去。
下午两点的时候,诚惶诚恐的古丽带着两个孩子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病房。孩子们一见到亚力森哭了起来。
亚力森笑着:“哭什么?想吃爸爸做的抓饭了吗?过几天出院了,爸爸就给你们做。别馋了,撒塔尔,过来,把脸贴在爸爸脸上,扎不扎?”
撒塔尔大把大把撒着眼泪,却笑着说:“不扎,爸爸,真舒服。”
“浩然,你看我儿子多勇敢,连铁钉一样的胡子都不怕。撒塔尔在我们维语里就是‘勇敢’的意思。我的儿子将来长大了一定也要当一名勇敢的警察,对不对?”
古丽眼里噙着泪水,“想得美,我的儿子再也不允许当警察了。”
“那不是你说的算的。我的撒塔尔一直很敬佩警察爸爸的。浩然,我告诉你噢,撒塔尔小的时候,有一次和邻居家的孩子吵架,那个小孩吓唬我的撒塔尔说,我家有个警察叔叔。我的撒塔尔小嘴巴一翘,牛气十足地告诉人家,我家也有个警察叔叔,是我爸爸。听听,多帅气。”
我和秦晋不得不笑了起来。笑声没有落下来,秦晋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对亚力森说句:“耿所长。”便出去接听了。
为了给一家人留下空间,我也跟着秦晋走了出来。
几句话他便挂了手机,转过身后,脸上覆盖成了兴奋:“艾则孜醒过来了。所长让我们去做笔录。”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虽然它冲走不了亚力森负伤的黯然心境,至少可以淡化一些浓重的心情。毕竟,亚力森身上还有我们的一条重要案子的谜底没有揭开。
告别亚力森后,我们开车去中医院。路上我问起早上开会的情况,秦晋又一阵恼火,“我还想问你呢?昨天你对孔梦龙说了些什么?”
“他一直问我亚力森是不是吸毒了?问我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我都说不知道。只是到最后,他让我给亚力森打电话问亚力森在什么地方。我原以为他是为了保护亚力森,后来他带队伍到小区后我才明白,他是为了和亚力森抢功。”
“他不是为了亚力森。”秦晋说,“他知道亚力森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是为了和余威抢功,所以才提前了行动时间。如果不是国保大队和特警队的人及时赶到,指不定有多少人倒下!”
我想起昨晚余威给孔梦龙打电话的事情。“估计余威是让他别轻举妄动,可这个见功饥不择食的家伙竟然不顾一切。要不然,亚力森是绝对不会受伤的。”
“不但这样,他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信息是他自己获取的,亚力森只是巧遇到。”
“放屁!他怎么这么卑鄙!信息如果不是亚力森提供的,他怎么知道买买提一伙在安馨小区?”
我牙齿作响,气得连手机的响声都没听到。直到秦晋提醒我的时候,我才掏出手机一看,是亚力森的号码,忙接通。
古丽的声音:“浩然,你能过来一下吗?”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阵惊慌。
“来了一帮记者说要采访亚力森,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呀。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秦晋掉转车头把我送到住院部的楼下,“你去看看,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个人去看看艾则孜的情况。等一会我再过来。”说完开车走掉了。
通往腹部外科的电梯门口刚打开,就传来了蜂群一样的“嗡嗡”声。过道里挤着一大群记者,被医生护士拦在门外。
我刚出电梯门,立即从人群里冲出一个人,我一眼认出是夏洛缇。知道这次躲不过去,还没等她说话,便礼貌地冲她笑一下,“对不起,我也刚来,情况还不太清楚。”
“能给我们讲述一下昨天晚上抓捕恐怖暴力分子的精彩一幕吗?”
夏洛缇刚说完,其他记者立刻向我围拢起来。我已经无法遮挡那一排闪光灯,“对不起,我不太了解情况,你们去采访相关人员好吗?”
我想脱离人群已经不可能,他们把我围得水泄不通。
“请问你昨晚参加战斗了吗?英雄是怎样负伤的?他现在伤势怎么样?”
“我说了,我也是刚来,如果你们想知道情况。请允许我进去了解清楚,再出来告诉你们好吗?”
终于有开通的记者劈开了一条缝隙。我正欲进去,突然听到打开的电梯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不用进去了解情况了,我们都知道了。”
我回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景志虎在周治等人簇拥下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我马上预感到情况不妙,立即终止了进到病房的想法。现在,我必须留下来阻止丧心病狂一样的景志虎在记者面前对亚力森的恶意攻击。
有记者开始围拢他们。周治高高地举起手,“记者朋友们,请听我说,据我们了解,亚力森不是什么英雄。而且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开除警察资格,不当警察的亚力森现在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吸毒者。昨夜只是他在吸毒的时候的一次巧遇,警察去抓恐怖分子的时候,刚好亚力森到那幢楼去吸毒,正好遇到了交火,他就负伤了。”
我恨不得过去撕烂他的嘴巴。碍于记者在场,强压着怒火,“周治,我希望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否则我去控告你们侵犯人权。”
周治轻蔑地一笑,“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捂严了再说。”然后又张扬的面对记者,“记者朋友们,你们知道亚力森是怎样被开除警察资格的吗?”
我高喊:“请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亚力森是病退。”
“那你能解释亚力森是什么病吗?”周治问我。
“亚力森警官患有胆囊炎。”
“各位记者,你们可以到各个医院核对一下他有没有住院记录。如果有胆囊炎,他早就会做手术的。可是,他根本没有住过一次院。他病退的原因是因为他工作不得力,自己管的社区连连发案,自己遇到的案子久破不下。更为严重的是,他还放走了恐怖分子头目买买提·依明。”
我已经无法再容忍这种恶语中伤,一把抓住他,怒目圆睁,“周治,你把舌头拉直了再说话。你这样污蔑一位人民警察要负法律责任的。”
“大家听听,作为一名警察,他还出言不逊,还讲什么职业道德?”
记者开始拍照我抓住周治的样子。
一边是冰山,一边是海洋,我被围在中间,欲罢不能。正心急如焚时,突然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大家让开,让浩然进去,有什么事我来向大家解释。”
然后,我看到一身制服的赵铁树出现在我身后。
我并没有移动半步,我已经领教过他面对记者的答话。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让他独自面对,“赵警官,你别管了,你先去病房吧!”
赵铁树像没听到:“各位记者朋友,我是和平桥派出所的民警,我叫赵铁树。昨晚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请大家听我解释。昨天晚上我亲自参加了战斗,而且撞开门的人也是我。你们不是想知道亚力森警官是怎样受伤的吗?他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不再担心他会说错什么,一转身进了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