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吧?
上官云瑶想想自己从小过惯的奢靡日子,再看看如今的拮据,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宫女抹抹眼泪,“良娣,您伤心就哭出来吧?莫要笑了!”
上官云瑶看她,“哭什么?”
宫女见她面上并非讽刺之色,听闻声音,也真的不是气而反笑,有些不解,“良娣不难过么?”
“难过有用么?难过他们就会像以前我受宠的时候那般恭敬于我么?”上官云瑶问道。
宫女摇了摇头。
上官云瑶摊手,“那我为什么要难过?”
她起身来到桌边,越发觉得自己最近练字有精进了,自己笔锋之下,已经隐约可见皇后娘娘的风骨。
待他日,她能出去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定会夸赞她的字了吧?
她抬手去蘸墨,却见砚台之中的墨已经磨的只剩下扁平的薄薄一片。
“墨呢?”上官云瑶问道。
宫女收拾了碗筷,低头局促道:“没……没有了……”
上官云瑶叹息一声,放下笔来,“没有了啊?想来等不了多久了。”
宫女不解。
却见上官云瑶走出殿中,到殿外栽着碗莲的水缸边上,拿着毛笔,沾着水缸中的水,在缸沿上写字。
怎的主子还这般怡然呢?
墨也无墨,一日变成两餐,也越来越应付,天气越发寒冷,却不见新衣送来。
虽身为太子妃一人之下的良娣,上官云瑶的日子过得却是连个得脸的宫女都不如。
原本她身边伺候的人,能走的都托关系调走了,走不了的也愈发惫懒起来。
唯有她身边的半夏,还一如既往的伺候着她。
上官云瑶禁足,不能外出,除了王静若来“探望……”过她一次,她似乎已经被人忘记在角落。
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生活,特别是想明白以后,她不仅日日练字,甚至连以前喜欢跳的舞,都捡了起来,重新好好练着。
宫女不解。
她解释道:“你以为我过的日子,太子殿下看不到么?宫人如何待我,殿下看不到么?他看得到,所日今日他们待我越是刻薄,才越好。”
宫女听完解释更加不解。
不过她不需要明白,她知道主子没有没打垮就行了,她知道主子表面淡泊,心中其实是要改变现状就行了。
这日黄昏时候。
上官云瑶立在水缸边上提笔在缸沿上练字。
沿着缸写上一圈,写到开始那地方时,前头写的便已经干了。又可以再练上一圈了。
忽而一道身影挡住了夕阳西下昏黄的光。
长长的黑影投在缸沿上。
“半夏你站远点儿,挡着光了!”上官云瑶轻声道。
只听耳房门口咣当一声。
上官云瑶抬头向耳房看去,半夏正呆怔着一张脸,站着,手里的木盆也摔在地上。
半夏在门口,那当着光的人是谁?
上官云瑶回头一看。李桢清寒,面无表情的脸,就在自己身后,不到两步的地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