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所以牵连到了他们,愧疚心中自然是有的,正因为如此,她昨晚才等墨君邪。
昨晚上的事情,他一回来,两个人就不务正业,要问的话,始终没有机会。
昏过去之前,顾长歌甚至还默默的想,她应该相信他,他做事有分寸的。
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将她都看透了。
对啊。
他将人心都能够分析的如此透彻,更何况是和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她,更何况他对她有多在意。
顾长歌在捉完这句话之后,微微垂下眼睛,墨君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媳妇,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之前是我做的不好,不应该让你主动提问,以后我都会自己交代。”
“嗯。”话说到这份上,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见了之后,皇宫里大张旗鼓的找你,所有的大夫会受到牵连,但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他说,“宣帝虽然老了,但却绝对不是一个老糊涂,受感情影响,他情绪受到刺激,一时之间做出夸张的事情,但用不了两天,那些人都会被放出来。”
“那之后呢?”
“之后?”墨君邪笑了笑,捏捏她的小脸,“之后他们恐怕没有时间来顾及你了。”
他说的隐晦而神秘,顾长歌猜想,应该是他将会有什么动作。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两天,那群被抓走的大夫,就真的如墨君邪所说的一样,全部被放了出来。
她的心却并不平静。
墨君邪还是不怎么空闲,甚至更忙,有天晚上他让无浪送过来一封信。
熟悉的字体印在纸张山,他说他今晚要出城门一趟,韩孟令的军队到了。
顾长歌将信看完后烧掉,一夜未眠。
开始了。
一切即将开始。
那封信之后又过了两天,皇宫中传来了消息,说是本来有所好转的宣帝,又再度卧床不起。
因为顾长歌不见了,宫中御医们又一个个都束手无措,气的一向理智的司冥箴大发雷霆,甚至放言要将他们全都砍了。
不管如何,宣帝的病还是要治的。
虽然司冥箴心里,可能更希望宣帝立马死掉,但他扮演了这么多年的孝子,他的登基需要顺应天命,需要百姓们的支持,就必须名正言顺。
再多等一些日子又如何?反正他该清理的都已经肃清干净了。
于是,司冥箴下下诏,全天下花重金给宣帝找大夫,但凡能够治好宣帝的,加官进爵,永享富贵荣华。
顾长歌没有一天不在关注着事情的变化。
听说诏书一下,不少大夫便朝着皇宫蜂拥而去。
只不过,一连三天都过去了,进去的大夫有多少,无功而返的大夫就有多少。
从下达的圣旨上面,不断变化增多的银子来看,便能够知道,恐怕这回的宣帝是差不多要不行了。
断断续续七天之后,皇宫再一次传来消息,和上次的不同,这次是噩耗。
宣帝最终还是去世了。
整个北冥里里外外,宫里宫外,从繁华的京城,到偏远的山村,都为在位二十多年的宣帝披麻戴孝。
宣帝驾崩的当晚,墨君邪回来的比较早。
天色才刚刚昏沉下来,他便大摇大摆的出现了,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眼底都是明显的疲惫和淤青。
顾长歌叹了口气,知道他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尽量调整好情绪,去迎接他。
刚走到身边,就被他给紧紧的抱住了,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广,让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
顾长歌没说话,她在等着他开口。
男人抱了会,偏过头亲吻他的侧脸,“回来了,因为想你了。”
“嗯。婆婆们做了饭菜,你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吃点吧。”她又说,“对了,饿吗?”
“饿。”墨君邪无奈的笑,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刮了刮她的鼻头,“媳妇,我饿了。”
“来吃饭啊。”她故意打趣他,“又不是不让你吃。”
两个人坐下来之后,他几次欲言又止,顾长歌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饭菜,才说,“怎么不吃?”
“媳妇,对不起。”墨君邪道,“你没有父亲了。”
她对于宣帝并没有多少感情,虽然猜到他的死,和墨君邪脱不了关系,但她也清楚,以他那副身子,的确是时日不多。
“你做的?”
“算是,也不全是。”墨君邪说,“他本来就是快要死的人,我只不过是让他死在我需要的时间。”
顾长歌嗯了声,“你不用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活这么久,赵诫是你的人,那些灵丹妙药也是你出的,你续了他的命,所以……“
墨君邪揉揉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怕,虽然没有了父亲,但你还有丈夫,还有儿子,你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