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分立。
当然啦,这三权是在皇帝这个超脱于国家法律法规之上的奇特个体统辖下分立的——这是封建时代绕不过去的坎儿,是勋制定官制的时候,也不可能脱离时代局限性跑得更远。
这三省属外朝,宗正寺、秘书监、门下监则属内廷——不过内廷的权力比东汉时期那要萎缩多了,勉强可比西汉武帝初设内朝之时。宗正负责皇族事务;秘书顾名思义,为天子的私人秘书和顾问;门下总统宫廷事务,也包括管理侍从之臣。内外朝的联系主要是通过秘书和中书来完成的:天子有旨,秘书草拟,中书审核,可以通过,也可封驳;中书有旨,秘书也要先过一道,征询天子的意见。这既是内外朝的互相制约,也是皇权与官僚体系的相互制衡。
其实按照是勋的本意,后一条根本可以不设,但那就真正跟后世的虚君立宪差相仿佛了,即便曹操不是枭雄是圣人,他也绝对不可能同意……
话说曹髦之所以匆匆便命是勋上任,一是封堵群臣进谏之口,二是为了尽快对关东的乱事拿出应对方案来。是勋亦知此事不可缓也,所以接诏之后,就急急忙忙乘车赶往中书台。
等到了一地方一瞧,嘿,只有小猫三两只,都扯着脖子等能主事儿的人过来哪。
且说曹操暮年,或许为了抑制相权,或许为了培养新人,把三台旧臣换了好几轮儿。是勋接任中书之前,宰执六相分别是:中书令王朗、尚书令华歆、御史大夫桓阶、中书左仆射刘先、尚书左仆射卫觊,以及御史中丞辛毗。这些个都是成熟的官僚,对于机构运作和政令施行颇为熟稔,但若遭逢大事,可就未必顶得起来啦。况且如今华子鱼还在操办曹操的葬礼,不在都中……剩下那些,就都等着是勋过来拿主意哪。
是勋也不禁苦笑,便命小吏:“速请贾光禄、刘资政前来共议。”所谓“贾光禄”是指光禄大夫贾诩,“刘资政”是指资政大夫刘晔,都跟原本是勋似的,光挂着一个上卿的勋职,以备顾问而已。如今讨论军国大事,是勋觉得跟刘先他们压根儿没得谈——也就桓阶勉强够资格而已——所以啊,还是找那俩足智多谋的家伙过来谋划吧。
趁着那二位来之前的空隙,五位宰执研究了一下日常工作中出现的某些小问题,大致为是勋离京日久,先让他熟悉一下情况。同时也向是勋汇报关东乱事的最新情报——其实比是家情报网所获,也没多什么更详细的内容。
等到贾、刘二人赶到,是勋邀其列坐,这才谈起平乱之事。贾诩就说啦,多郡告变,历阳王谋反已无可疑,但其余三王是否有参与叛事,尚未可知也——因为距离遥远,所以消息传递迟滞,目前情况极不分明,恐怕难以拿出什么应对之法来。
刘晔也说:“要在遣使往觇虚实,并命将塞其西扰之途也。”
反复商议,最终决定派中书侍郎陈矫前往庐州、监察御史高柔前往兖州,探查情况,同时派遣左将军乐进率军进驻中牟,后将军于禁率军进驻颍阴,以塞通往兖、庐之道。
曹魏名将,部分跟随是勋伐蜀,其余分守各方,现在都城里能够拿得出来的大将也就乐、于二人了——李典故世不久,许褚要守护禁中,不可轻动——二人都只领自家部曲出京,等到了驻地再召集周边郡县兵马,一则防止乱军向洛阳挺进,二则为将来集兵进剿预作准备。
是勋本人觉得,曹冲他们闹不出多大事儿来。原本的“七国之乱”,那时候藩国规模多大啊,如今才不过各拥一郡而已,四王四郡,即便全都闹腾起来,那全中国一二百个郡哪,小大之比绝对明显。再说“靖难”,朱棣之流本就是御边的“塞王”,手下兵强马壮,就这样还数遇艰险,差点儿被朝廷大军给平了,曹冲之流如何可比?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曹冲不是傻子,他既敢起兵,必有后手,再加上伊籍足智多谋,谁知道是否别处还有呼应者呢?倘若都中即有其党羽,趁着大军往剿之际掀起祸乱,中心开花,那麻烦可就大啦。故此都内禁军都暂不调动。
确定了基本方略以后,那就得等更准确的情报传递过来,才能命将进剿。这场会议一直开到午后,众人方始散去。随后是勋又办了半天的公,等返回府中,天色都已经漆黑了。
一进门,是复接着,便即禀报:“辅国来拜。”是勋闻言不禁一愣:曹洪?他来干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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