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神,面露冷笑:“就让我来审审他,看他是个什么来路吧。”
刘希东点头同意,杨树林等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吴擘阴笑着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从怀里逃出一个小瓶,磕出针尖大的那么一点粉末,小心翼翼的撒在了他脸上,然后拔掉了他头顶的一根银针。
杨树林见他问都不问一句就敢动手拔针,不禁吓了一跳,可随即却发现他居然对钉尸针也略有所知,拔下的那根正是约束阴神口舌的。
银针一去,阴神立刻咆哮起来:“你们这些卑鄙的假道士,最好赶快放了我,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你们都会下地狱,阿嚏……”
他一嗓子还没吼完就猛打了个喷嚏,吴擘撒在他脸上的粉末飘散开来,被它吸了进去。
只见他突然收声,瞪圆了眼珠,呲牙咧嘴的,脸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十分痛苦。
但没过多久,他的神情就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木讷。
吴擘微微一笑:“你是谁?”
阴神脸上又露出扭曲的表情,似乎在挣扎抗拒,但只维持了片刻,便又恢复了木讷,声音生涩而迟缓的道:“我是程如奉。”
虽然他只吐出了这几个字,可仅仅这几个字就已经把包括刘希东在内的几人全都惊呆了,一来是惊异于吴擘这种可怕的手段,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让一个阴神说了实话。再者也是被程如奉这个名字给弄懵了。
程如奉的名字,在岩石县那几乎是妇孺皆知。他曾是本地的大户,早在解放前,岩石还没建县,只有一个镇子和一些村屯的时候,程家就已经在岩石有很大的势力了。
当时镇子周边的土地有七成都是他家的,光是耕牛就有七八十头,而程如奉正是当时的程家家长,也是伪满政权选中的县长。
可是程家为富不仁,倒行逆施,终于激怒了抗联,三十几个抗联战士趁夜抄了程家,把看家护院的上百号伪军全都缴了械,把程如奉五花大绑押出来游街,开批斗大会,还开仓放粮赈济穷苦百姓,将程家的地契家产都给分了。
虽然后来抗联撤了,程如奉又做回了县长,但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着,没熬过那个冬天就死了,程家本就受了打击,程如奉一死,便从此一蹶不振,最终树倒猢狲散了。
如果光是这样,程如奉充其量也就是个地主老财,死了也就死了,也不会这么有名,关键在于,他死后程家老宅就开始闹鬼,包括他自家的后人在内,至少有十几个人死得十分蹊跷,而且其中有些人的死状着实骇人。
后来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曾见到程如奉的鬼魂出没于老宅附近,于是程家老宅就成了活人禁地,即便是大白天路过那里的人也都绕道而行,至今那片老宅还在镇子东边,此时怕是已经荒草及人了。
但刘希东也曾因为鬼魅只说到过那片老宅,却并没发现闹鬼的迹象,他还以为只是人们以讹传讹,现在这阴神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程如奉,他岂能不惊,看来程宅闹鬼只说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阴神作怪!
而真正困扰刘希东的问题是,程如奉能隐匿在镇上这么久,甚至躲过了刘希东的搜寻,显然是个奸猾到极点的老鬼,他跟杨树林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跟杨树林为难:“快问问他,为什么要对树林下手?”
吴擘其实也有同样的疑惑,闻言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杨树林过不去?”
“毁掉他的肉身,我就能当上鬼差。”
这句话,再次震惊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阴神是受阴司通缉的重犯,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鬼差?除非阴司里有人弄虚作假,难道是阴司的林通判在搞鬼?
吴擘急忙的追问:“你是受人指使?谁指使的你?”
“林枫。”
吴擘和刘希东闻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弄不清林枫是谁,但杨树林听完眼中杀机一闪即逝:“林枫就是林通判的本名。”
屋子里寂静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虽然众人此前就有所猜测,认为林枫对杨树林青眼有加绝不是什么好事,可那毕竟只是猜测,此时一经证实,众人心里仍旧难免感到震惊。
吴擘想都不想就追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杨树林?”
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问及这个关键性的问题,程如奉却不开口了。
刘希东急了:“怎么回事,他咋不说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