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青河镇看看。让我替她坐牢吧。”
书玉坐在窗内,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她叹息:“她有权势过人的父亲,还有你这样的哥哥宠着,也难怪不骄纵。倘若我不是谭书玉,只是普普通通的李书玉、赵书玉,那就算活活被烧死也没有人管了?她年纪轻,却为何心肠这样狠?她既做得出来,怎么就没有胆量承担?你这个做哥哥的还有脸说出替她坐牢这样的混帐话?!”
少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竟讷讷不知该说什么。
“你回去吧。”她说。
少年似乎没有听到,依然长跪不起。
窗外噼噼啪啪,雨声不断。窗内人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当夜,她在床榻上糯糯地问枕边人,要不,网开一面吧,毕竟没有人出事,而整个程家已经为此埋单。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知枕边那人哼了一声,似乎极为不悦。看来他回来的时候已听说程家大少爷跪在自家门口求了自己的老婆大半宿。
她悻悻地闭了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个月后,程瑜就被放了出来。
书玉想,辜尨到底是手下留情了。
程老板后来似乎重病一场,掉了半条命。程家小姐被放出来后竟痴痴傻傻起来,也不知在牢里经历了什么。
一场绵长的大雨后,程家人从青河镇消失了。
书玉渐渐收回思绪,一抬头发现他们已走到阿姆的老屋前。老屋已被烧成灰烬,那里的土地上青草丛丛。老屋旁的那棵老槐树还在。她不由得想起初来青河镇的那三个月的每一夜,树下一直有人安静地站着,不知疲倦地守着她。
其实,她是知道的。夜深人静时,她会趴在黑黝黝的窗口,偷偷看树下的他。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已晨光熹微,树下的人早已走了。每一夜,她在窗里,他在窗外,她喜滋滋地看着他,偶尔也会心疼。
想着想着,书玉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捅捅身边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诶,其实每天晚上我都在窗里看着你呢。”
辜尨看她笑得贼兮兮,不由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道:“我怎么不知道,老木窗打开的声音那么响,你以为我是聋子吗。不过啊,你真是狠心,看我在你窗下站了三个月,也不知道请我进屋。”
她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他好笑地搂着她,唉,他笨笨的小妻子啊,不知要让他操多少心。
“喂,”她忽然正色:“以后我不跑了。”
“哦?为什么?”这么快就觉悟了?
“因为,一个人跑好没意思。”她皱皱鼻子。
“嗯,所以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好不好?”他揽紧了他的小妻子。
夕阳渐渐沉下山峦。
余晖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光影,长得仿佛一辈子。
——《青河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