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意眠小声问李敏:“你说梁寓的衣服,我是现在给他,还是洗了再给他?”
“还洗什么啊,”李敏看她,“这才借着盖了一会儿,没必要洗吧。而且晚上回去也有点冷,搞不好别人要穿。”
想了会,李敏说:“你直接问他吧。”
停下的那瞬间,大家发出一阵抑制的欢呼和叹息声。
郑意眠在这样的小骚动里站起身,回头问梁寓:“外套是现在给你,还是洗过再还你?”
赵远忽然问:“你们洗衣服是手洗还是用洗衣机?”
梁寓眄他一眼,而后对郑意眠开口道:“一件衣服,不用这么麻烦。”
他朝郑意眠伸手:“直接给我吧。”
“嗯,好,”郑意眠把叠好的衣服递过去,“谢谢啦。”
他笑了:“没事。”
下车时候,李敏还在跟郑意眠说:“你跟他,不是在道谢,就是在道谢的路上。”
郑意眠这才回忆起来,原来截止到现在,他已经帮过她很多次了。
好像真如他那句话说的,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他好像真的,就一直会在。
所以她才在面对他的时候,有种出乎意料的安全感吧。
郑意眠跟李敏率先回寝修整,梁寓跟赵远这边把事情做完,也准备回去。
走了两步,梁寓蹲下来,把衣服放腿上,蹲下来系鞋带。
赵远撇嘴:“拿件衣服还这么麻烦?”
说完就准备去扯他的衣服:“我给你拿着塞你包里吧。”
梁寓目光却是一凛,抬眼道:“你敢。”
赵远手就停在那儿停了半晌:“你说的是,我给你拿衣服还是我给你把衣服塞包里?”
梁寓系好鞋带,站起来,把外套重新搭在手肘上:“都是。”
“我靠——”赵远又忽的笑了,指着那件外套,“我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喜欢你的衣服啊,大几千的外套你都他妈能随便乱扔,怎么,轮到这件,别说给你揉一团塞包里了,我连拿都不能拿啊?”
梁寓懒得理他,知道他的话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拿着衣服继续往前走。
赵远在后面边追边说:
“就因为嫂子搭了几个小时?”
“你这人也太双.标了吧……”
“之前是谁在车上说——‘一件衣服,不用这么麻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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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完那天,正好碰上周三。学校放的两天修整假碰上周末,假期就延长成了四天。
郑意眠还记得,刚要来W大的时候,袁雅千叮万嘱:“放假了就回家来,妈妈给你把不想洗的衣服洗了,再给你做几顿好吃的。”
到家之后,袁雅问她:“写生和军训怎么样?”
“还可以,”她说,“就是天太热了。”
自然是免不得一顿闲聊,她家家庭气氛好,很容易就让人觉得愉悦。
在家休息两天之后,郑意眠就回学校了,这两天李敏课没少催她,说等她一来就能去密室逃脱了。
回寝也没多久,李敏立刻跳起来道:“票买好了,走吧,逃脱去!”
两个人到了密室逃脱,梁寓和赵远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老板问:“人到齐了是吗?那我就把两个房间给你们……”
郑意眠:“……两个房间?”
“啊对是这样,这里是两个人一个房间最好,我和赵远打算去这个第一间,那你们俩就去第二间吧!祝好运么么哒!”
飞快说完这段话之后,李敏拉着赵远闪进了第一个房间。
郑意眠:?
算了……习惯了……
她跟老板讲:“那麻烦给我们第二间开一下门吧,谢谢了。”
老板领着他们走到第二件房的门口,开门放他们进去。门锁上的那一刻,里面的灯全部熄了。
墙上似有鬼火绰约地闪动,骷颅头、血手印、被刷上红漆的里间的门,无处不透露着森冷可怖的气氛。
郑意眠挪了挪脚,就感觉到脚底也有什么。
里头的光仅能视物,鬼屋密室逃脱的感觉就更强了。
梁寓站她旁边,并不害怕,为了缓解她紧张的情绪,他还特意放大音量:“不用怕,我来就好。”
这个房间很大,门很多,需要一个个开到最后,才能拿到最终要的东西。
首先,是应该找第一个铁门的钥匙。
郑意眠伸手抓了个盒子,一打开,里面就喷出粘稠的红色颜料——
她是真的受惊了,手一松,盒子直接掉到桌面上。
她下意识直接回头去找梁寓,抓住他袖口,发出了一声,类似受惊后的低声呜咽。
“没事,”梁寓拍她背,“假的,朱红色颜料。”
他看她还懵着,拿了张纸给她擦干净手指,动作很轻柔。
大概过了十分钟,郑意眠终于说服好了自己,恢复过来,准备继续找。
找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按钮,“滋滋”两声,像是什么东西打开了——
里面居然还有台电视机!!
郑意眠的惊呼正要逸出口,忽然有人捂住她眼睛,手掌温热,在她要看到恐怖画面前及时制止住。
梁寓站在她身后,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的低哑,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别看,有点吓人。”
她心砰砰狂跳,不知是因为什么,但虽看不到画面,却仍能听到那股被无限拉长的声音……
梁寓凑近她耳边,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十九减十四等于多少?”
郑意眠:“……五。”
他声线稍冽,微沉:“八十七减八十五呢?”
她逐渐听不到电视机里的声音了:“……二。”
“那……”梁寓顿了顿,旋即问道,“九减八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