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这身子……本不该让你过来,免得过了病气你,只是……白日在宫中我不便与你相认,听说你来了,就很想见一见,你莫要见怪。”汝阳王妃说话时有气无力,可见身子确是病得很重,她说了一段话,便又忍不住低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帕子死死地捂着。
姜琳琅听她声音本就沙哑了,现在这咳嗽声中都透着撕心裂肺,苍白的面上甚至咳得红起来。
她不知所措地端起一旁的茶杯,摸着还是温热,里面是温白开,应该是为汝阳王妃准备的。上前一步,一手拍抚着汝阳王妃的后背替她顺着气,一手端了茶杯,“王妃,喝口水漱漱口吧。”
汝阳王妃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也没推拒,顺着她的手抿了一口水。
丫鬟恰好进来,瞧见了忙递了痰盂过去。
低头扶着床沿,汝阳王妃便将那混合着血的水给吐出来。
姜琳琅瞧见丫鬟娴熟地将痰盂端出去,另一名丫鬟立马又从内室端了新的过来。
由此可见,咳血的事,不是一日两日,多到丫鬟们已经习以为常,伺候起来也熟稔了。
心里蓦地有些难受。
白日里金多金的话犹在耳边,汝阳王妃本来有个孩子,却因为那样的意外,不仅失了孩子,还失去当母亲的资格,甚至因此,举家遭难,不得不离开京城。
“让你见笑了。”顺了顺气,汝阳王妃靠坐回去,松开姜琳琅的手,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声音沙哑无力,但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没有苦大仇深和痛苦之色。
有的,是认命般的萧条淡然。
姜琳琅摇摇头,“王妃说,白日里不与我相认,所以说,王妃以前和我爹娘是熟识的?”
汝阳王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健康明朗的姜琳琅,看着她肖似其母的五官,又隐隐酷似其父的英气飒然眉眼,很是感怀地点点头。
“何止是熟识……当年我与你娘亲,也算是手帕交了……”她眼中闪烁着几分泪意,微微看向窗外。“我打小就喜欢和你娘亲——凝絮姐姐一到玩儿,我们爹娘是世交……直到你娘亲出嫁,才中间断了两年联系。后来……我来临安探望她,那时候……王爷与你爹是好友,也是因此,我才认识王爷。”
她提起汝阳王,眉眼和唇角的笑意都是幸福和满足,但提起姜氏夫妇,却满满的追忆和难过。
“可以说,是你爹娘促成我与王爷这段姻缘。他们于我和王爷,不只是好友……咳咳,你出生的时候,是我抱着你送到你爹手里的……后来我就嫁人了。咳咳,两家感情也日益深厚……
后来,你娘又生了你弟弟,我在你弟弟周岁宴上,也查出怀有身孕……王爷和你爹酒后还戏说,若是我这胎是女孩,就与你弟弟结为娃娃亲,若是男孩……就做结拜兄弟……”
提起孩子,似乎是无话言说的痛,汝阳王妃秀气的眉都深深蹙起凝结了愁绪。
“只是天不遂人愿,既没能结成娃娃亲,也没能当成兄弟……都……”
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汝阳王妃捂着胸口,沉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