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亢的话像是锋利的针,轻轻的刺,缓缓的扎,“如果他不是你的亲戚,那你如何能够清楚的记住他的容貌呢?路边摊那么多,又是流动的,只买过一个长命锁,如何能够记得那么真切?你过目不忘啊?”
“……”李正未噎了一口气,正想着如何辩驳,忽然一直沉默着的姗儿向上一拜道:“皇上,奴婢有办法证明,他说的是谎话,奴婢说的才是真话,这个长命锁就是奴婢的弟弟的。”
“噢?”容卿微微侧首,看向身侧的布公公。
布公公立即会意,他上前几步,把手中的长命锁带到姗儿的近前。
乌铁匕首的冷光映入沈亢的眼底,那里闪过一丝笑意,姗儿果然还有后手,她的眼风扫了扫,看到李正未额角闪动的汗珠,唇边的笑纹一荡,又飞快的隐了去。
姗儿把那长命锁握在手中,在场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她,一眨不眨的看着。
她没有丝毫的慌乱,把锁托在掌中,对容卿说道:“皇上,您看,这把长命锁的链子,是不是短了些?”
容卿瞧着,不注意看倒不觉得,一般来说都把目光对准那锁子,根本不会去注意链子,他点了点头,“确实。”
姗儿抿唇一笑,侧首看了看一旁的李正未,李正未冷哼一声,“哼,那个可恶的小贩,定是贪了奴才的银两,把链子做得短了。”
姗儿也不理会他,继续对容卿说道:“皇上,您看。”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荷包里,从里面拿出一小段链子来,和那长命锁一同往前一托,果然颜色、样式都是一致的。
李正未的脸色微白,他咬了咬牙,呼吸也有些急促,姗儿又看了他一眼,轻轻哧笑了一声。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李正未硬着头皮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起了贪心想要偷我的东西,又怕被我发现,又不甘空手而回,又偷了一截链子,可恨我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
“啧啧,”沈亢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李公公,您当个太监还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当个状师,想必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死人都能说活,烟囱都能说直,对着大海说那海里的鱼会自动跳上来任你吃。”
“……”众人。
姗儿感激的看了沈亢一眼,又对容卿说道:“皇上,除了这一小段链子……”她一边说着,手指忽然用力,“啪”的一声,那长命锁被她用手分成了两半。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个长命锁上还有一个小暗扣,只要按动,便可以从中间分开,在锁子里的面,赫然有一个小小的纸团。
姗儿没有动那纸条,而是继续对容卿说道:“皇上,请看。”
布公公立即上前,取了那个小小的纸团,递到了容卿的手中,容卿展开,上面写着几个字:“姐姐是被李公公所害。”
很简单,却直接切中了要害。
姗儿道:“皇上,这纸条上面的字,是奴婢亲手所写,如果您不信,奴婢可以当场写来,请您核对字迹。”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容卿转头看向李正未,脸色沉冷如水,“李正未,你还有何话说?”
李正未身子颤抖,如今走到这个局面,他是再也无法自圆其说了,他往前跪爬了几步,对着容卿磕头道:“皇上!皇上!奴才……是一时糊涂,奴才是为了李家的后代血脉,还请皇上饶恕吧!”
“难道我肚子里的,就不是李家血脉吗?”姗儿声音沉沉似呢喃,如今尘埃落定,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反而满是悲伤。
她的手抚着小腹,垂了头,满是泪痕的侧脸让沈亢的心中忽然一酸。
沈亢上前一步道:“皇上,李公公看不上姗儿的出身陷害于她这事儿算是说清了,臣依旧不解的是,他为何要让姗儿来陷臣于不义?”
容卿点头说道:“沈卿,你放心,朕必然会给你一个交待,无论这后面究竟是什么原因,朕都不会姑息。”
皇后的心头一跳,她觉得容卿这话似乎另有深意,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李正未死不足惜,可让她心中不安的是,李正未知道她太多的秘密,甚至包括宫中池塘水底的秘密,那可是她与漠王私会用的。
若是李正未反了水,对她可是后患无穷啊。
她的心还悬着,偏偏李正未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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