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十八年三月,乍暖还寒时节。
三宜佳木雕店二楼,宝昕开辟了一间小茶室,供自己小憩,或者好友来了喝茶聊天。
合上账本,两只手搓了搓,耳边的南珠坠子晃动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夺目的光泽。
纵然天气转暖,可是坐在屋子里还是会觉得冻手。
“姑娘,喝杯热茶,脚会不会冷?要不要泡一泡。”
香芸十一岁了,越发沉稳,是宝昕房里当之无愧的首席大丫头,那三个都比不上。
“不用,这里可不是我的卧房。昨日我已经告诉童妈妈,让她备礼送到阿摩哥哥别院,不知道她会不会忘记。”
“绝对不会,姑娘就是童妈妈的眼珠子,眼珠子能忘记?”
宝昕摇头失笑,这个香芸,学得越发油嘴了。
“稳重,别失了你首席大丫头的身份。”
香芸抿嘴笑,又去端了一碟子酥螺:“这是多多婶新制的点心,莲子做的。那日听奴婢说姑娘有些上火,怕姑娘喝清火的茶败了胃口,莲子去芯,效力没那么烈。”
说道多多婶,那是满腹辛酸泪啊!
原本宝昕认为,多多婶回去就算不再被接纳,儿女总还得认娘亲吧,毕竟她到外面做工,为的也是儿女亲人。
谁知道,她回到家一看,不过短短两年,夫君已有新妇。
多多婶脾气烈,当场闹了起来,她还没死,又没接到休书或者和离书,夫君另娶新妇为继妻,那是可以告官的。
可没想到,其夫拿出多多婶娘家人签字认可的信函,说多多婶被贼匪掳去已是不洁,任夫家休弃。
多多婶欲哭无泪,这是她用辛苦工钱接济的娘家哥哥、娘家兄弟能做出来的事?这么些年的付出,喂狗了?
最让她气愤的是,娘家兄长还认可若是她回到原夫家,任凭他们处置不洁之妇,娘家当没有这个人。
多多婶觉得自己被抹杀了,她在匪窝苦苦挣扎求生存,却被不洁被死亡。
夫君看在孩子面上,不想追究,让她离开便是,可新妇不干,拖住她,让人叫来族长处置不洁之妇。
多多婶是胖,可她没有多少战斗力,抓花了新妇的脸,看着两子一女冷漠的眼,突然觉得活着没意思,不再反抗,不过是沉塘而已,忍一忍,所有的痛苦都没了。
小女儿在她离开时,已经八岁,此刻十岁的她,眼中全是陌生,多多婶的心凉飕飕的。
全村都知道多多婶的事,既同情她,也唾弃她。能活着回来,没人觉得庆幸,都觉得还不如当时死掉。
你想啊,进了匪窝能出来,那肯定是伺候得好嘛。虽然多多婶不漂亮,可很多人还是喜欢丰满女人,抱起来舒服不是。
绳索将多多婶的肥肉勒得一道一道的,胸口前衣襟裂开,寒风飕飕地往里灌,白嫩的肉渐渐变了色,可多多婶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寒凉,她的心死了。
男人们本来看着热闹,这会儿看见白嫩,一个个目光变得猥琐。
多多婶的小女儿小名儿花花,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替多多婶掩上衣襟,瞪着男人们:“他娘的,乱看什么,回去看你娘。再看,挖了你们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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