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我不打死你”
孟爱民被扇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大家的表情,马上意识到不妙,连忙站起来,也不再哭,只是望着坟坑里的棺材发呆。
依他这种悲伤的程度,估计一时半会想不到报仇,这时,我爹蹑手蹑脚地从孟仁光的背后走出来。
大家继续填土,一直把周围所有的黄土又全部填回坑里,一个新鲜的坟头就“完美”落成。
孟仁光拿起铁锹叼着烟将坟顶及坟周围使劲拍了拍,然后一铁锹铲进坟顶,把手里的香烟插到旁边,望着坟头说:“二哥,安息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别再做屠夫了”
接着,孟仁礼吩咐众人将纸扎的房屋、牲畜和童男童女都放到坟头上,然后划根火柴扔进去,管事的老头就着燃起的火苗把最后一串鞭炮放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宣告孟仁义在人世间走完了最后一程。
回到庄头,兵分两路,孟仁礼他们往右拐,我们三人则往左拐,一起朝拖拉机主人家里走去。
分手时,孟仁光看了看孟爱民,欲言又止,孟仁礼则一把拉过孟爱民,挤出一丝微笑,“你忙你先回去,家里还有我们呢”
孟仁光回头看了看孟仁义的老婆,低声说道:“二嫂,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需要言语一声”
那婆娘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此刻又难过得流下眼泪,孟秀在旁边搀着她,也开始嘤嘤地哭,孟仁光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那瘸结巴宋建设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去。
路上,我问:“孟爱民的伤不是没好吗他怎么不回医院”
我爹一听,神秘地笑了。
孟仁光却一脸沉重,两只大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然后从兜里掏出香烟,我爹递给他一盒火柴,他竟然手一抖,火柴掉到地上,他尴尬地朝我爹笑了笑,弯腰从地上捡起来,点燃之后叼在嘴里,闷闷地抽。
我爹示意我别再说话,跟着走就行。
走了一阵,孟仁光突然回头问:“七娃,脖子还疼不疼”
我点点头。
“那个不入流的赤脚医生,咱不指望他,咱到镇医院瞧瞧去,要消消毒,不然发炎可不得了,听说猫爪子是最脏的”孟仁光边走边说。
到了拖拉机主人家门口时,就已经听到发动机的“拖拖”声,显然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就着最后一线天光,看到我们的身影时立即大叫:“嘿,你们爷仨还真像死了亲人一样,哭这么久,呆这么长时间,老八,你伤心的很呢”
说完哈哈大笑,透出无尽的嘲讽。
我看到拖拉机车厢里横七竖八地放着几包东西,伸手一摸好像是豆子,原来他说要拉的货就是这个,看来做生意也挺辛苦,半下午赶回来,傍晚还要再赶回去,当真不容易。
三人爬上去,正待主人发动,从屋里走出来下午见过的那位半大小子,仍然光着膀子手握霹雳棒,走到孟仁光前面,说:“四大爷,要加两块钱”
孟仁光一征,“什么”
“等你们太久了,所以要加两块钱”那小子梗着脖子,好像孟庄只有他不怕孟仁光。
孟仁光伸出大手朝他脑门上刮了一把,笑道:“你小子,比你爹还财迷”
“回屋吧你,睡觉去”他爹朝他吼了一声,然后载我们出了院门。
“四大爷,加两块钱”他的声音再一次从后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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