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顿足答道,“只是这军容着实雄壮,比之经制之师有过之而无不及……黑云压城城欲摧,唉!此城危矣!危矣!”
那幕僚见他说的严重,也顾不得礼仪了,略一拱手便趴到垛口上,只剩下观察使热锅上的蚂蚁般转了两圈以后,忽然歇斯底里地朝一旁的亲随大叫道,“快!拿我的令符到行宫去,让他们火速来援!”
“不可!万万不可!”
话音刚落,那位趴在垛口上的幕僚猛地跳了起来,大声阻止道,情急之下他竟忘了身份,一把扯住了观察使的袖口,“大人!此贼虽军容严整,但这烟尘却来得古怪,怕不是在故布疑阵?大人切不可意气用事……”
那观察使见他一反平日恭顺模样,居然敢当众喝阻自己,心中早就不快,再听他说什么意气用事更是恚恨,一把夺过袖口也不理他了,双眼紧盯那亲随喝道,“还不快去?难道我刚才的话白说了?”
那亲随瞟了一眼幕僚后躬身应是,顺着台阶疾步而去。
“大人!”那幕僚碰了个软钉子后方才醒悟过来,放缓了语气继续劝道,“此贼来得实在蹊跷,若真有数千之众,海那边决不至一丝消息也无……况且彼等身份未明,我江华郡又是高沟深垒,缓急之间难以仓促而下,何不稍待片刻再定行止?”
这番话明显顺耳多了,那观察使不禁捻须沉思起来,那幕僚见他意动,更贴近他耳边进一步低声劝道,“行宫所在,多是王室要紧人氏,若是有个闪失,只怕朝中难以遮掩……再者行宫诸营虽则粮秣归大人节制,这调拨之权却不在大人手中,若是……”
他正说得起劲,却听城下“嗵嗵嗵”三声炮响,那观察使吃这一吓,一屁股便坐到了城楼上;炮弹砸在不远处的垛口上,崩起了一蓬石雨,附近的朝鲜士卒猝不及防,顿时便伤了几个,叫得惊天地动。
观察使那见过这等阵势,只顾抱着头一个劲儿叫娘,炮击都过去好一会儿了,才敢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入眼的却是那位伍长满是讥诮的脸。
又羞又恼的观察使登时便想起方才这伍长的不敬来,现在又受了一次羞辱,如何还忍得住,猛地跳将起来戟指着他狂叫道。
“来人啦!把这藐视上官、惑乱军心的混蛋给我拖下去砍啦!”
城头这一幕闹剧一点儿没拉地全落在了猴子眼中——他现在就带了个警卫员,远远地蹲在江华郡城东南三里多远的小山丘上,举着个千里镜看得津津有味呢。
他的三营负责的,就是故布疑阵。每个战士身后拖了长长一根树枝,不断在大阵后面和两翼游走,搅起漫天的烟尘伪装有大量的队伍源源不断而来。
这么简单的任务当然提不起猴子的兴趣,他安排好手下三位连长后便有些无所事事了,干脆远远来到了这个既能看到城南战场又能看到行宫的地方观察。
城头的混乱让他不禁撇了撇嘴角,然后将千里镜转向了北面的行宫。
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他那双细长的眼睛一下睁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