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全场都感觉温度降低了几分。
陈皋文站到堂前上首,清咳一声,全体胥吏全部站了起来。
户部的胥吏也是有组织的团队,一个个司计在各自照磨的带领下依次在堂上列好。
朱慈烺揉了揉发酸发胀的五指,茫然看了一下队列,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站在人群之中的林谷重、王锐看了一眼发呆的朱慈烺,冷哼了一声。
朱慈烺望过去这一张张面孔,尽皆冷漠。
就连那个好心借过来算盘的谢毅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
朱慈烺只好排到队尾,只是他的前面,无一人站着。
陈皋文板着马脸,更显得脸长,面目阴冷,所有人不敢喧哗,齐齐听候指示。
“本次覆核,断无宽延之可能。大司农对账目要求十分严厉,尔等敢有疏忽,本管勾绝不吝啬大板加身。十日之后,本管勾要的是尔等一个个将账目覆核完毕,欠账拖延者,打板加身,定叫你皮开肉绽。完不成差事者,莫怪本管勾铁面无情,踢出云南司”
“谨遵管勾大人命”众人齐声应下。
“散了吧”
所有人纷纷退散,有心人注意到,朱慈烺步履缓慢,目光隐隐呆滞。
崇祯十五年三月,十五日,朱慈烺入户部为吏的第五天,东城澄清坊,秦府门前。
独自充当门房的司恩板着脸,看着远处进一步退一步的坊正严璐,猜到了朱慈烺在户部中的境遇已经传了出去。
户部胥吏大多为浙人把持,一旦进入,父子承袭,不像后世还有公务员考试。户部这会儿就算真缺了人,也会直接让各家子弟补上干活。故而,如朱慈烺这般外人进户部,本来就是个挺新奇的事情。
澄清坊坊正严璐放在后世也差不多是个镇长的角色,天子脚下的镇长,当然耳目灵通,打听到户部里的事情很正常。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朱慈烺的艰难处境,严璐对于该不该继续和朱慈烺往来十分犹疑。前几日得知朱慈烺会入户部为吏,严璐热情万分,对这个很有前途和钱途的邻居很是热衷,就连邻里宴请也是操办得井井有条。但得知朱慈烺竟然一进户部就得罪了上司同僚,顿时觉得朱慈烺前途暗淡,估计没多久就要卷铺盖滚蛋了。他甚至都打听到了朱慈烺的事情都让赌坊里开起了赌盘,云集的赌资假假也有个上千两,赔率都压低到了一比一又十分之一,谁也不看好朱慈烺。
于是严璐对朱慈烺的态度一下子冷却了起来,只是今日想起朱慈烺给那些匠人定的一两银子一个介绍费,他又心下火热,舍不得这笔钱。
看严璐还在那犹疑不决,司恩心中暗恨,索性揭破了他的纠结,上前出声道:“严坊正,可是寻我家少爷今日户部休沐,少爷正好在家。昨日还嘱咐了老奴,说是要去寻严坊正,家里都准备好了用料去做珍奇之物,就等着坊正寻来工匠,到时候可以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