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软瘫在地上,直直的瞪着姜焕璋,挽帐砸在她头上,伴月两只手往虚空中抓了几下,不知道是去抓挽帐,还是想抓别的什么,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我……我……春妍……我……”
“别让阿娘等着,走吧。”姜焕璋站到伴月身边,将伴月整个压在他身体投下的阴暗里。
伴月双手撑地,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后背着抵着棺床,仰起头,目光怨毒之极的看着姜焕璋,“愿大爷荣华富贵、公侯万代,公侯万代!”
姜焕璋迎着伴月愤恨怨毒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伴月呼的站起来,一把抓起挽帐,利落之极的爬上棺木,将挽帐挂上梁,脖子伸了进去。
春妍缩在灵堂外的角落里,恐惧异常的看着棺木上方摇摇晃晃的伴月。好一会儿,两只手撑着地,飞快的爬出去,爬出去很远,才站起来,疯子一样往后角门狂奔。
…………
吕府,袁夫人最近十分烦恼。
她相中了楚相家那位三娘子,也托人探过话,顾夫人十分愿意,多好的一门亲,可现在外头都传着,楚家那位三娘子,心里眼里只有季探花,这还怎么结亲?!
袁夫人烦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揪着帕子来来回回的晃,晃得腿都酸了,这事,要是能有个人商量商量……
袁夫人突然顿住步,抬手拍着额头,她真是个老……不算老的糊涂虫!家里现有位跟照妖镜一般的老爷子,她这是发的什么愁?
袁夫人想到这个,顿时神清气爽,转头四下,这屋里不管什么都顺眼多了。
袁夫人等到吕相回来,恭恭敬敬请见公公吕相。
“怎么了?”吕相虽然看着有几丝疲惫,不过精神还好,看着袁夫人,温声问道。他这个媳妇儿,一向妥当,从不拿小事打扰他,等到这么晚请见,肯定是有事了。
“是炎哥儿的亲事。”袁夫人微微躬着身,陪笑道:“就是楚家这门亲事,父亲也说很好,可如今外头有些个流言,说是楚家三娘子看中的是季探花,说什么……都是些不好的话,媳妇儿想着,总是无风不起浪,真要有这事,这门亲事怕就不妥当了,不然,炎哥儿就太委屈了。”
“我也听说了。”吕相神情淡然,“第一,咱们既然诚心打算和楚家结亲,就该坦诚相待,你既然听说了这事,心里起了疑,就该去一趟楚家,当面问一问,楚家也是磊落人儿,问问无妨;第二,”
吕相喝了几口茶,“就算……也不是大事,少年慕艾,少女怀春,人之常情;第三,这件事是小事,楚家那个姐儿怎么处置这事,这才是大事,你不该只盯着小事,忘了大事。”
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一明白就有些羞愧,“媳妇儿浅薄了,多谢父亲教导,父亲说的是,这样的尴尬事,楚家姐儿怎么应对,这才是大事,媳妇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