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残啊”
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个形容猥琐又烂酒的钱麻子。
钱麻子一棍打空,颤巍巍地将桃木棍收了,啧了一声说,“忍忍吧,就这没打够四十九鞭,还不保险嘞”
奶奶很担心不管用,让他照保险做,钱麻子嗯了一声道,“现在打是不能再打了,中间已经停了下来,弄点东西喝吧。
我当时光顾着疼呢,也没管他弄什么东西,不过等他把碗端过来,我才看见碗里面有小半碗香灰,还有一片符纸。
他不由分说的倒上了开水,灰蒙蒙地泥浆一样,我实在是不想喝,可架不住奶奶训斥,只得吞了,感觉嗓子眼里都是灰渣子,难受的要死。
幸好钱麻子已经捣腾完了,我只想赶紧走,不然我今夜就要死在他这了,被奶奶驾着,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到家后奶奶将我脸上的红色印记擦掉,我发现手腕处的青色指痕又淡化了好多,看来脏东西已经被慢慢剥离,我又惊又吓又累又困,奶奶在床边守着我,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在迷糊之中,我还在想,奶奶出门干嘛去了
她说自己去找钱麻子了,可是她离开的时间特别长,我觉得根本不是,但是奶奶又不想告诉我。
睡着之后我突然梦见自己突然掉进了一片深水塘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天地间死寂,仿佛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呼救也是徒然,只有无助地往下沉,水从我的嘴里、鼻孔、耳朵眼里往里灌,我憋住不敢呼吸,可一会之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张口呼吸的时候,发现竟然什么都呼不到了。
我难受极了,从梦里憋醒了过来,发现一双手正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刚醒来脑子短路,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想拽开掐住我脖子的手。
可是我发现自己的手不知去了哪里,好像根本不存在。
我低头再看那袖子的时候才发现,掐着我脖子的正是我自己的手
我惊恐的想要大叫,可是却发不出一丝生息,想要挣扎,却难以动弹,心中的惊恐无以言表。
迷糊间似乎看见床边站着一个女孩子,正低头看着我,我感觉自己要死了,眼里都是泪,也没看清她的相貌和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一个女孩的影子。
瞬间之后,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这旋转的天地就要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求生的欲望让我拼起全身的力气挣扎,我终于晃动了自己的身子,噗通一声掉下了床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看见奶奶正紧张兮兮地看着我,看见我醒转,奶奶期盼的神色变成了些些伤感,“没想到缠上你的东西这么厉害,明天我打电话让你四叔回来,等你四叔回来就没事了”
说完奶奶在我额头一抹,我看见奶奶手上都是血,又惊叫了一声。
奶奶见我吓到,赶忙到,“没事,这不是你的血,这是狗血,要没有这狗血,奶奶刚才也救不了你”
等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我发现三清像已经掉到了床下面,我腰间系的黑布也被扯掉了
怪不得这个怨灵有恃无恐
出了刚才的事,奶奶一步不离的守着我,幸好挨不一会天就亮了。
我看见手腕处的指痕已经完全消失,记得四叔的吩咐,将手腕处的藤蔓沾了油,爬到屋顶上,迎着太阳光点燃了这样怨灵就不能再来害我了
我长舒了一口恶气。
还没从屋顶上下来,四叔的电话响起了,奶奶喊我接电话,大致问了我一下情况,四叔沉吟了一下问道,“阴藤还没烧吧”
“我刚烧了”
四叔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昨天晚上还能掐你,脏东西肯定没有被阴藤引过去,按说引不过去掐痕不会消失,这怎么回事看起来有点麻烦了。我现在就回去,让你奶奶给找个黑狗牙,不要煮的那种,带脖子里,天黑不要出门,不要去坟地,不要走水塘边上,不要走庙后。”
我没想到缠着我的东西这么厉害,四叔好像觉得还不够,又道,“你们再去找钱麻子,他应该有办法,让他先拖延下,嗯,那个,要是情况危急,就管你奶奶要那枚戒指戴着”
奶奶的手上戴着一枚红绿各半的戒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奶奶那枚戒指难道能辟邪么奶奶听了摇摇头,神色很坚定,“这戒指不能给你带,先去找钱麻子。”
当我们推开钱麻子家门的时候,一下愣住了,正看见钱麻子在屋门口慢慢躺倒,浑身抽搐,四肢僵直,口吐白沫,已经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