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紧了黑色毛毯的少年仿如幽灵,出现在屠夫旅店的门口。
乱急如风火一般,身体的速度加到极限,眼睛里血丝就像是蛛网一样网布,将双眼里染成了血红色。
乱冲进旅店,乱怒了,真正的暴怒了,他的眼睛已经全红了,乱大吼了一声,脑中一团光芒万丈。
“神说:要有光光芒绽放吧。”
乱的脑中,无数的光芒搅动,脑子里的脑浆就像是翻腾的大海,澎湃涌动。
一道如同闪电般暴虐而迅猛的力量,一闪而过,极速的钻进了那个房间里。
“轰”那小小的房间里,一股能量急剧的压缩,瞬间就又绽放,无数如同刀锋一般的风暴,刹那间席卷,鲜血淋漓乱洒。
此时,旅店那用木板胡乱钉成的门半开着,很远就可以闻到里面透出来的浓浓血腥气。
旅店里,是非同寻常的寂静,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正在抽泣。
少年在门口停了一停,刚才脑中那一瞬间的光芒绽放,他耗费了很久才使得脑中亮起的那点神秘区域,又重新的暗淡了下去。
乱叹了一口气,几年的功夫都白费了,本来以为已经隐隐的有点靠近光芒了。此时,他又再次的退回了原地。
乱走进旅店,在他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血迹。
屠夫就呆在少年的房间门口,双眼瞪到了极限,极端的恐惧凝固在他脸上。
他剩下的只有一颗脑袋,身体则不知去向。
房间的门虚掩着,血如泉水般不住从门下涌出,多得让人心悸。
少年站在血中,肌肤上的感觉告诉他,血还很热。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然后无言。
女孩抱膝坐在房间的中央,头深深地藏在双膝后面,正轻声地抽泣着。
那件总是裹在身上的黑色毛毯扔在了房间角落,粗木搭成的床也彻底塌了。
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做工粗糙却是十分干净的裙子,那些露在外面肌肤,不论是手臂还是半截小腿,都白晰柔嫩得让人发狂。
她虽然年纪还小,然而即使是放在旧时代,也有可能让整个城市的男人变成野兽。
房间里已成地狱。
这里到处都散落着人的血肉和肢体,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有些鲜活的脏器甚至还在蠕动着,墙壁则被喷溅的鲜血彻底染成了黑红。
就像是地狱的狂欢节一样...
血仍在不住从肢体碎块中涌出来,在地上积成了几公分深的血洼。
不知道屠夫的身体是不是在这里,也不知道哪块肉属于英熊,更不清楚躺在这里的,是三个人还是四个人。什么都被切碎了,然后混在一起。
女孩就这样坐着,坐在血与肉构成的地狱中央。
她那头美丽的苍灰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好象一匹绸缎,发梢已浸没在血水里。
听到房门响动,女孩抬起头来,便看到了少年。
她立即展露出彩虹般的笑颜,在窗外透进的阳光照射下,眼角仍挂着的泪珠晶莹闪耀,如同两颗璀璨的钻石。
少年叹了口气,小心地在满地的肢体中找着落脚点,向女孩走去。
女孩子却不管那么多,一跃而起,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路上踢得碎肉横飞、血水四溅。少年轻轻抚摸着她苍灰色的长发,发丝依然柔软温暖,尽管在鲜血中浸过,却没有任何血珠能够在上面稍作停留。
“我怕”女孩轻轻地道。
她的小手死死抓着少年身上缠满的绷带,甚至拉扯得他很痛,少年知道,她真的害怕,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聚居地总是意味着麻烦,但在荒野中,却是越来越不容易找到食物。
最缺的,则是干净的水。
这个时代,每一个人,每天面对的第一件事都是生存。
在生存面前,没有宽容,没有分享。
任何一个人,在其它人的眼里,都有可能意味着干净的食物和水分。
旅店外突然响起喧闹嘈杂的人声,有人大声喊着:“外来人杀人了屠夫死了我看到他们还在里面”
人群叫喊声越来越大,时时可以听见金属敲击的声音,从声音分辨,少说也有数十人团团围住了这个只有四个房间的旅店。
少年轻轻拍了拍女孩儿,默默地从黑毯下取出一个仔细收藏的喷火蚁刀锋。
这柄刀锋截去了一半,只留下最锋锐的尖端,刃锋上每一颗锯齿都闪动着幽幽的青光,并且仔细打磨出握把,紧紧缠上了粗布带。
若论威力,这东西已经比得上旧时代的军用匕首了。
少年握紧刀锋,静静地等着人群破门而入的一刻。
女孩也不再哭泣,闪烁的美丽蓝色眼睛在房间中环视一周,落在了一把刃斩骨刀上,于是伸出小手,想去抓那把刀。
少年左手一伸,已把女孩拉了回来,不许她去碰那把刀。
他将女孩挡在自己身后,安静地望着房门和窗户。
窗户虽然用木条钉死,可难保不会有人从这里冲进来。
“安静”旅店外响起城管雄浑的声音,喧闹声立刻小了些,显示出城管的权威,虽然还不大够:“先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好重的血腥味,里面到底死了几个人”
咣当一声,旅店的房门被城管一脚踹开,人群立刻一片惊呼,然后哗啦一声,警长的乌兹已经拉开了枪栓。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森冷且充满了杀机的声音:“都滚开给王让路”
少年立刻听到几声惨叫以及重物坠地的声音,显然来人根本没有给人留下闪开的时间。
可是外面方才还汹涌澎湃的喧嚣已彻底消失,暴民,甚至包括了城管,全都鸦雀无声,无人敢发一点响动,更不会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然后在轰隆声中,烟尘四起,旅店的院墙、墙壁、大门、屋顶竟都被人硬生生地拆开。
嗤啦一声,一只戴着深黑色皮手套的手,了被当作墙壁的薄铁皮中,一握一拉,整片铁皮便被他扯下,随手抛到了十余米外。这是个高大、英俊、傲慢而且冰冷的青年,黑色的短发根根竖起,好似燃烧着的火焰。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合金制成半身铠甲,将前胸、后心、小腹等要害部位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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