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兰看着林减言腮边的泪痕,着急地拽住身边的小孩:“冷月屏,减言她怎么了?”
“你是在……关心她吗?”冷月屏歪着头,睁大眸子瞅着顾夜兰,似困惑又似嘲弄,“花蕊夫人,您不是,一心盼着她死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夜兰不悦地打断冷月屏的嘲讽,只轻轻摇晃着林减言的胳膊,不住呼唤道,“减言,减言!醒醒!减言……”
冷月屏凝望着掌中的夜香木兰,对这惺惺作态的姐妹情深,极为不耐烦:“你放心,她死不了!”
“冷月屏,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顾夜兰眸中含怒,瞪着冷月屏,“害了我还不够,还要来害减言!”
“顾夜兰,你别忘了,林减言,是你带进来的!”冷月屏伸出食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柔弱,瞪着无辜的大眼,“顾夜兰,我这可是在帮你!”
“帮?你镜中仙怎么会帮人?”顾夜兰冷哼一声,不屑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呵呵呵……”冷月屏以花掩口,快活地笑着,“顾夜兰,你可真如当年一般聪慧哩!那你猜猜,我想要什么?”
顾夜兰秀眉高蹙:“我管你要什么,我只要你把林减言救活!”
“啧啧啧,好一个姐妹情深啊!”冷月屏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顾夜兰,你都自身难保,居然还想着救她?”
顾夜兰眉睫一跳,神思突然转圜过来,她之所以费劲千辛亦要来这木兰镜,不就是为了治好自己的顽疾,走出叶孤鸿布下的困局。 她要,解救兰芳苑的母亲,惩治叶孤鸿那个罪人!
怎的,她会为了林减言,这般失了方寸?
“我倒是好奇。”冷月屏一手支肘,一手托腮,故作沉思状,“是你母亲重要呢?还是她更重要呢?”
顾夜兰凝眸看住林减言面上的苍白,静默半响后,起身扬言道:“人活一世,情义二字,皆不可失!”
冷月屏微微一愣,瞧着顾夜兰面上浮现出少有的凛然大气,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夜兰看着冷月屏花枝乱颤的模样,不觉蹙眉:“有何可笑的?”
“呵呵呵……”冷月屏笑得弯下了腰,“呵呵呵……想不到啊,奸狡诡谲的司木之神,疑心善妒的花蕊夫人,竟然能说出此等大仁大义之语,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哩!呵呵呵……”
顾夜兰不解地望着冷月屏,言语中蕴着薄薄的怒意:“冷月屏,你自己品行不端,便认定世间之人皆与你一同龌蹉吗?”
“顾夜兰,别在我面前假慈悲!”冷月屏止了面上笑意,冰瞳中散出深深寒意,“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顾夜兰闻言受辱,胸腔窒闷,脸颊不觉憋得通红:“你……”她自知辩不过冷月屏这等奸佞小人,微咬下唇,强忍住怒火,不欲再辨,转而俯身将林减言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扶住林减言的腰肢,艰难起身:“减言,我们走!”
“走?”冷月屏轻嗤一声,“司木之神,这木兰镜虽是你造,但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