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此乃常理,两位既也是统兵之人,自不应有所违逆。”
解席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在过来之前商议对策时,大家讨论下来,最后都一致同意,在这次会面中最大的危险,并不在于明朝官员搞什么帐幕后暗藏刀斧手之类把戏——明朝人不是疯子,没必要这么自己吓唬自己,否则什么事都干不成。
最大的麻烦,却多半是来自于对军队主导权的争夺——对方既然拥有朝廷大义名份,就肯定会充分利用这一点。果不其然,双方刚一见面,高起潜便借行礼之事大做文章,核心却在于要他们承认山东行营对琼海军的指挥权。虽然这一企图被庞雨东拉西扯,最后成功将其激怒而挫败。但人家显然早就商定好的,高起潜胁之以威失败,便换了朱大典上来晓之以理,一开口也是直指核心——你们既然作为平叛军队的一员,就要服从我们行营的命令
解席可不象庞雨那样善于辩论,但他也自知嘴拙,所以只死死抓住一点不放——无论对方怎么说,军队的主导权决不能丢。
所以尽管朱大典这一番话说得他无言可对,他依然还是坚决摇头:
“不好意思,朱抚台,我们琼海镇所遵循的常理,乃是一切都要以文书为凭。”
和刚才庞雨一样,解席也向朱大典伸出手去:
“您说我军应该置于山东行营指挥之下,那就请拿出相应的文书来吧——不过你我都清楚,那是不可能有的,不是么?”
见朱大典容色淡然,似乎并不因为被拒绝而恼怒,解席想了想,又把大家先前商定好的言辞抛了出来:
“不瞒您说,当初钱谦益钱大使为了和我们商定招安条款,从去年末谈到今年初,双方一条条反复商讨,方才定下来这几条——我们琼海军接受大明朝廷的招安,将已经夺占的吕宋,台湾诸岛纳入大明版图,并为其解决来自海外夷人的威胁,而大明则借琼州岛给我们养兵。双方签字画押,都有大印在上头的——这盖有天子玺印的诏书便是凭证。除此之外,我们不承认其它未经商定的条款。”
比起刚才高起潜不由分说以势压人,朱大典的态度算是正常了许多,既然他要讲道理,那解席也跟他讲道理。朱大典看了他半晌,忽然微微一笑:
“照这么说,你们琼镇兵马岂不是根本不用介入这山东乱事?”
“不错,我们的职责本不在于此。只是后来因为钱大使从中竭力相劝,说我们既然接受了大明的招安,总要拿出一份说得过去的功绩来。这才派出我们这支部队过来平定山东叛乱,也算是证明我们对朝廷的一片报效之心了。”
解席不慌不忙应道,随即便听到军帐中又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那些武将文官相互低声交谈,嬉笑声中隐隐只听“投名状”三个字不绝于耳——作为一支刚刚投降了朝廷的造反武装,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和忠诚,于是跑山东来拿另外一支叛军开刀——这些理由都是庞雨和敖萨扬先前帮老解想好的,说出来倒也是道理十足。就是朱大典也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当然了,一支在海南接受招抚的武装力量,千里迢迢跑山东来帮忙平叛,听起来似乎很疯狂,不过琼海军已经证明了他们完全有这个实力。从山东叛军的下场看,这份“投名状”可是结结实实,丝毫不假。
朱大典又捋了捋胡子,嘴角边微微呈现出一丝笑容:
“汝等既是有心报效朝廷,就更当恪循我大明律令才是。”
这老头儿也够执著的,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了,还是盯着那个话题不放。不过解席也是个同样执著的人:
“抱歉了,朱抚台,我们虽然应钱大使之邀,同意前来山东平叛,却从没有答应过要受谁节制……”
稍顿了一顿,也许是被朱大典绕来绕去的文字游戏搞烦了,老解这个急脾气家伙竟然说出一番事前并未约定过的言论来:
“朱抚台,我们不妨把话说明白吧:琼海军是我们创建,武装,供养的部队。我们可以协助大明朝作战,但这支部队本身,并不属于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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