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捕杀白狐时杨旦就已经发现,她年龄有些奇怪,万寒旌听时原本并不曾注意,经顾凌波提醒,他忽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若当真如此,也就解释了绿袖为何会担下杀狐之罪。
顾凌波在万寒旌房中的茶水桌上趴了一晚上,醒来时房中除了她之外已空无一人,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夜原本是在等万寒旌想事情的,怎么一转眼就睡着了关键是他们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只剩她一个人在房里了
等她蹦跶出来的时候杨旦正坐在桌边喝粥,左顾右盼都没发现万寒旌的身影,等她坐到桌边时杨旦便主动告诉她:“他有事出去了,等他回来便去王府,你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
“都妥当了,来这儿之后我就没拆过包袱。”
“你可还真不讲究,”杨旦也不以为然,“想不想查案”
顾凌波立马来了兴趣:“我还以为你们要搞单独行动呢,怎么怎么,肯带我一起万寒旌也答应”
杨旦的声音隔着头盔传出来显得有些空旷:“不答应你便不查了何况你有时候还是有点儿用的。”
其实万寒旌的原话是:跟她直说带她一起,否则这姑娘查案不行,破坏力倒是一流,等你要查的东西全被她破坏干净了,可别找我收拾烂摊子。
不过顾凌波的关注点永远错:“是吗是吗我说我能帮上忙吧,不过你觉得我哪儿能帮上忙”
“等他回来再说
。”
万寒旌回来得很快,衣衫上都被淋得湿漉漉的,很是狼狈,顾凌波觉得奇怪:“外头下雨了吗你出门没带伞”
外头自然没下雨,带了伞也拦不住。
他亲自去了一趟幽州最出名的勾栏,原本是想查案,不设防就被破了一身洗脸水,泼水的姑娘跟着就出来道歉了,神色间却并无歉意,一双丹凤眼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透,万寒旌被她瞧得略有些不自在,不过许多事也不必再查了。
“那绿袖捕杀白狐也是最近发生之事,在此之前,可有人在幽州见过她”
“未曾查过。”
“她认罪之后,可有家人朋友来替她保释”
“不曾有过。”
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也不可能数十年来没有半个亲戚朋友,一个女子到她这年岁还没嫁人,什么地方能让她蛰伏如此之久
唯有勾栏。
万寒旌亲自去过,真正卖身的女子不是没有,每人的恩客也有不少,那地方确实是个烟花之地,但也有不卖身的女子,比如艺妓,比如丫鬟,还比如厨娘。
那绿袖虽不能查实是否就是之前几宗猎杀白狐之人,但她身手不错,虎口指间也都有老茧,那必然是使弓箭留下的痕迹,这就证明她确实是个猎户,可猎来那么多野味,她一个人吃得完吗
顾凌波问道:“那怎么才能确定她就是那勾栏中的厨娘”
“青楼女子见惯了风月,多少心计都玩弄于鼓掌之间,想从她们口中套话出来不是件容易事,若是那绿袖果真这些年来都蛰伏于勾栏中,如今事闹得这么大了,居然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揭发她身份,可见并非青楼中,就没有奇女子。”
顾凌波又问道:“可如果她们当真如此百般维护绿袖,为何这么久了也不曾有人出来保释她”
“幽州王将绿袖假意放出之后,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顾凌波想起来了:“又有人猎杀了白狐”
“站出来说话于事无补,救不出人来还很有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万寒旌笑得意味深长,“果然是有趣啊。”
杨旦始终在喝酒,一句话都没说,顾凌波自己想不明白了,就去招惹他:“喝喝喝,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喝你倒是说句话啊”
杨旦不理会她,万寒旌便笑道:“耽搁得也够久了,小白你东西都收视好了吗咱们也该去幽州王府看看了。”
一路上顾凌波都很是兴奋,万伯对她这种兴奋表示费解,万寒旌同杨旦策马先行,他们的马车一直跟在后头慢悠悠地走,顾凌波问他:“万伯,你们家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查案的”
这万伯面无表情地回答她道:“从进提刑司开始。”
“那他是跟着谁学会的”
“大人并未跟谁学过。”
“那你的意思是,他天生就会”
“大人天赋异禀且心思细腻观察入微,还懂得分析概括,会查案有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