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先迎上前,两人纳头就拜。
“啊,父亲大人,不孝儿子回来了”
“啊,母亲大人,不孝儿子回来了”
村里人一看顿时乐了,萧天荣、萧天禄的这番做派,完全就跟演戏似的,众人觉得有趣,围上前去观看,那些护卫尽忠职守地将众人隔开,呵斥着不准闲杂人等上前。这下村人可不怎么乐意,就是兄弟会的头领,人家骑着凶猛的异兽,身披神气华贵的盔甲,也没故意耍什么威风,萧天荣、萧天禄当了个什么破官,却是摆出这么大的架子,
萧家一家子本来也高兴,只是萧天荣、萧天禄的做派,实在让他们别扭,两人在那一个劲地拜这个、拜那个,说着一些听不懂的官话,语气神情都怪怪的
不管怎么说,两人好歹是回家,萧家一干人等只得配合着演了一场戏,萧天荣和萧天禄将萧家一干人等一一拜见,感觉那是非常好,好得不得了,浑身轻飘飘的感觉,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说是要拜祭祖先,萧老爷子等人却是不想搞那些,只是萧天荣和萧天禄坚持,说了一通孝义的大道理,众人只得随了他们两个,随同前往萧家的祠堂,也就是原本的萧家老宅。
萧天荣、萧天禄正经八百地祭拜祖先,在祖先牌位前赌咒发誓,以后光耀萧家门楣云云,三跪九叩,让众人跟着又折腾了一通。
祭祖完毕,众人以为就此完事,萧天荣却道:“诸位长辈,当着先祖的排位,孙儿有一些事情禀告,可否让闲杂人等出去,我与你们私下说”
萧老爷子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疑惑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弄得鬼鬼祟祟的”
“事关机密,这个”萧天荣迟疑,与萧天禄直打眼色。
萧天禄连忙道:“爷啊,咱们要说的是大事,一般人听到了不好。”
萧老爷子正色道:“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说不得的要是真有什么大事,也不用跟我们这些老家伙说,咱们掺合不了那些大事。”
两兄弟对视一眼,两人一唱一和说起两人出去之后的一些经历,什么朝廷纲纪败坏,天下动荡,百姓流离失所,扯了一通,然后才是正戏,那就是他们得遇了明主,周国公对他们有知遇之恩,乃是当世明主,带兵百万,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一定能一统天下云云。
两兄弟扯了这么一通,萧老爷子等人也回过一些味来,这两个小子给那周国公当说客来的,不过,还是故作不知,问道:“那你们两个的意思是”
两兄弟早等着这句话,迫不及待地说了,只要家里人劝服兄弟会归附周国公,助周国公一统天下,周国公说了,到时候不吝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封侯拜相,丹书铁卷,万世不易总之就是各种优厚条件。
萧家的一干人等听了,面色却是有些古怪,你看我,我看你,一些彻底明白过来的族人直摇头,这两货说得什么胡话,胳膊肘往外拐,让自家人去帮别人打天下,管他许下多少好处,都是空口白话,等真到了那时候,反悔还不简单信了才脑子有问题。
“这些事确实是大事,可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可管不了。”萧老爷子摇头道,“你们去见过那些兄弟没,跟他们说过了”
“还没见到人。”萧天荣、萧天禄有些尴尬,萧家的一众人心想,要不是萧天雷他们都还在西域,真要见到这两货,听了这些话,非抽这两人一嘴巴子不可。
萧老爷子与其他族中长辈沟通了一下,依旧摇头,道:“这事我们管不了。”
“爷啊,你才是一家之主,该听你老人家的才是啊”
“正是,不听就是不孝”
“爷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
“我们也是为了咱们萧家着想啊,别看现在风光,那只是一时得意,若不未雨绸缪,以后难免家破人亡。”
萧天荣与萧天禄轮番试图说服一干族人,语气激动,萧老爷子等人都是低垂眼睑,沉默不语,暗地里却在叹息,要说萧天荣、萧天禄自小就是读书的苗子,也算上进,不过,也就是中人之姿,读书读得有些迂腐,不过,读书人都有这个阶段,阅历见识一多,许多事情也就能想明白,怎么到了这两个这里,两人出去一圈,应该长一些见识才对,怎么除了学了一些官员的架子,反而变傻了人家给一个官位,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巴不得把自家人全卖了
答案很快出炉,两人却是被人忽悠的,给人灌了汤,两人也不是没有作为,拜了一些老师,学了一些学术,只是结交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两人也学了那一套,张口闭口,天下大势,黎民百姓,天地民心各种牛皮,吹得天花乱坠,若不是萧家的族人,经常看兄弟会的一些刊物,说不定真给唬住,两人也就是吹嘘,一点实质的内容都没有。
等到两人说得有点累了,萧老爷子问道:“天荣、天禄啊,你们也奔波了一些年月,可曾成婚了”萧老爷子不想在此事上纠缠,转移话题,。
说到成婚,两人当即又吹嘘起来,两人各自娶妻,还都是大族的女子,并且已经有了子嗣,仆役成群,凡事有人伺候,住着高宅大院,说着说着,两人就说要将陵州萧家的祠堂迁回琅邪萧氏的祖地,接萧家的族老们去享福,请一大帮子人伺候着。
“看看咱家像个什么样子,一大族人连一个像样的祠堂都没有,家家户户住一样的屋子,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现在的日子我觉着没啥不好,那种大富大贵,不享也罢,屋子小住着舒心,我一把年纪了,叫个人伺候我,我还不习惯。”一位萧家的族老说道。
嘴上这么说,其实,一干人都明白,萧天荣、萧天禄嘴里的富贵那是那么好享受的那代价就是全族人的命,握在人家的手里。哪怕事先说得再好听,说翻脸就翻脸,生死在人家一念之间,不管有没有错处,满门抄斩都是常事,狡兔死走狗烹,历朝历代,冤死的开国功臣还少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以兄弟会如今的势力,对比中土那些势力不弱,还要更加兴旺,哪里用得着去投靠别人
不过,这些事情却也不好跟萧天荣、萧天禄说,两人满心满意地为别人效力的心思,报答知遇之恩啥,两人与兄弟会的一干小子自小就不对付,一旦知晓,肯定会四处宣扬,到时候说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
族老们暗地里商量了一下,萧老爷子发话,劝道:“天荣天禄的,外边那么乱,我看啊,你们干脆把那些差事都辞了,带你们的妻儿回来,过一些安稳日子,省得在外奔波,你们父母在家也担心。”
对于萧天荣、萧天禄来说,在周国公的地盘上才舒心,回来那是看人脸色过日子,当然不肯干。
几位萧家族老直摇头,这两个孩子真是死脑筋,没法劝说,只能随他们去了,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你们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要说那些公事,不是咱们这些老头子能过问的。”
“是。”
萧天荣、萧天禄只得不甘地应道,看萧家众人的态度,指望他们劝说萧天雷等人是没戏,两人有些郁郁,但也没办法。
萧天荣、萧天禄两人闭嘴,萧天佑才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一路上萧天荣、萧天禄都跟他捣乱,让他找不到机会说话,他都不知道这两个小子争的是个什么劲
萧天佑谈起联姻的事情来,萧老爷子倒是满心欢喜,贺兰萧筱那孩子招人喜欢,他们老两口与萧天雷的父母都十分中意。贺兰萧筱是北凉的公主,原本还有些高攀,如今倒是不觉得,以兄弟会如今的势力,真要论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自家孙儿能娶一国公主,着实是一件喜事。
“此事不妥吧”
萧天荣、萧天禄此时突然打岔,两人在一边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感情萧天雷要娶北凉的公主,两人都暗道坏了,这意味着兄弟会就与北凉联手,对于中土极为不利,两人也是陵州出身,不过,两人向来把自己当作正统的中土人,看不起蛮夷,也见不得蛮夷势大。
“怎么,你们族弟的婚事还要你们同意不成”萧天佑笑问道,暗地里骂两人是蠢才,兄弟会占据扶南,这么明显的大事情摆在面前,两人竟然没有察觉,学了中土官员那些虚头虚脑的做派,可笑还想劝降兄弟会,现在又在这里跟他瞎搅合,他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脑子怎么长的
“爷啊,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慎重一些的好。”萧天荣又道。
萧老爷子等人可不傻,他们当然知道事关重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其实与一般大户人家联姻类似,兄弟会与北凉联姻,虽说联姻不一定靠谱,但是有了这一层关系,一个在西南,一个在北疆,彼此攻守互助,合力起来,中土王朝不得不顾忌,至此兄弟会更是稳如泰山。当然,这事他们也只是建议,尽力促成,具体的还得看萧天雷与贺兰萧筱两人,而萧天雷做事从来自有主张。
萧老爷子与萧天佑都有心成全这门亲事,三两句轻轻松松将此事敲定了个大概,萧天荣、萧天禄急得红了眼,耍起混来,实在找不到理由,大声嚷嚷:“总之就是不妥,我萧家也是中土大族,萧家子弟怎么能与蛮夷女子结婚”
“正是,怎能罔顾大义,与蛮夷勾结”
话一说出口,萧天荣和萧天禄当即意识到不妙,这一下可是得罪了一大票人,说起来萧天佑所在的族系,才是原本的琅琊萧氏的宗族,如今已经融入北凉,萧天雷也有山越血脉,出生陵州,算得是半个蛮夷还多,反正不是正统的中土人。
之后,众人也没说什么,只是不怎么去搭理萧天荣和萧天禄,暗地里,萧老爷子等几个族老特意将萧天荣、萧天禄的父母、兄弟叫来交代了一番,告诉他们对萧天荣、萧天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还不放心,又让族里的一些子弟盯着萧天荣和萧天禄,免得有人说漏嘴。
萧天荣和萧天禄可不知道这些,回到自家,两人也是嫌这嫌那,比起他们在神都的大宅那是远远不如,一个劲说是要接父母兄弟去享福。
萧天荣、萧天禄的父母兄弟原本也没想太多,自家兄弟有出息那是好事,不过,萧老爷子提点过了,一干人也明白过来,若是真的跟了去,哪里是去享福那是给人当人质,到时候生死不由自己,啥时候被人抓起来砍了脑袋都不知道。
两人父母心里着急,一个劲地劝萧天荣和萧天禄,两人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自觉自己读书,父母哪里懂得有他们多,明白事理哪里肯听,放弃好不容易获得的官位,把他们父母兄弟急得干瞪眼,萧天荣、萧天禄也是没眼色,没有察觉父母兄弟的一些异状,换做其他人来早就看出问题,他们只觉得父母兄弟不可理喻,肯定是被兄弟会的小子蛊惑。
两人也没太在意,琢磨着总有一天父母兄弟会明白过来,不过,两人却另外打起主意,试图破坏兄弟会和北凉联姻,只是,兄弟会治下严密,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思来想去,只得设法将消息传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