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明白了你的情况。”
未等朱儁有所反驳,岳缘继续说道:“只可惜在我看来你的性子压根儿与你人根本不相符。”
“都说朱儁脾性刚烈,可我看到的只有怯弱。”
“你在逃避,对那些人的怯弱终究化作了对下面百姓的刚烈。若我是你的话在见到这局面,在知道这种情况的产生的源头后,我会忍不住羞愧至死。”
字字句句恍若诛心利箭,直破朱儁心房。
额头汗水不断的流淌,明明岳缘的语气并不重,可落在朱儁的耳中却恍若千钧重担,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一时间他那挺直的腰杆竟是有一种撑不起来的感觉。
朱儁明白,那不仅仅是错觉,而是明明白白的感受。
噶擦!
脚下的石板在莫名的力量下呈现出了裂纹,正沿着朱儁的脚下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你只知道我是道家中人出来清理门户,但我上次忘了告诉你,这世上的任何人都可以算作门户,包括当今天子刘宏!”
“放心。”
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岳缘用一种安慰的口吻说道:“我不会杀你,虽然我很气,也想将你做成我剑上的饰品,但现在也只不过是想让将军你找回初心,可莫要是之前那个让我看到的表面刚烈实则怯弱的家伙。”
言下之意,是他朱儁还不够格。
这一句话下让朱儁终于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对方腰间的长剑,仔细望去朱儁发现那贴近身体的一方,那剑鞘上面有着七个圆形缕空的孔洞。似乎是铸剑之人造好了,却没有备好相应的饰品。
“还请将军好自为之。”
再度拍了拍,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对方肩上那看不见的灰尘,岳缘转身朝外面走去。
翻身上马,在一阵轻蹄声中,瘸腿瘦马载着人慢悠悠的走了。
半晌。
直到岳缘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后,朱儁终于反应了过来。
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鲜血。
身上更是大汗淋漓,一身锦袍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湿透,头上羽冠更是在不觉间碎裂,独留朱儁披头散发佝偻着身躯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人!”
朱儁呢喃了一声,却是罕见的没有生气,而是双眼有些失神,放空一般的看向前面空处。
他迷茫了。
……
没有任何人阻拦,岳缘就那么安然无恙的骑着瘸腿瘦马走出了宛城。
之前的举动,那朱儁想来能够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
也许在自己的这番言语下,他或许在后面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毕竟以他的武功,能够看得出对方那颗蒙尘的心。
在经过自己擦拭后,或许能够唤回曾经的雄心壮志,用以赎罪,再适合不过了。
接下来所要见的人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是时候去见那太平道的首领——那个欲以黄天代苍天的天公将军。
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