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儿的表情十分可怜,神情却有些为难,叹了口气,道:“三娘啊,父亲也知你是关心为父,只是,为父如今也只剩这些了!”
平阳公主目光一闪,不动声色,故作讶然反问道:“只剩这些?父亲此话,把八郎、九郎、十一郎他们放在何处?还有妹妹们!父亲便不管他们了吗?”
老李一顿,道:“宫中有皇后主持,断不会短缺了他们,何需要我操心!”
长孙皇后的人品,老李自然知道,他也知二郎胸襟广阔,即便八郎出自尹德妃,也不见长孙皇后任由人苛待他,二郎更是无暇搭理,也不至于为难他们,老圣人很放心,只是这个放心却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
平阳公主闻言,也不再继续劝解,只端起酒杯:“父亲,请!”
这一声请,不止吓了老李,也吓到薛朗!
心里默默挠头,薛朗赶紧恳求道:“大人,平阳身子不好,求大人垂怜!”
老李气哼哼的望着小夫妻俩儿,怒哼道:“你二人便是要扰吾之逍遥,对否?”
平阳公主平静的望着父亲,淡然道:“我与幼阳是在劝谏,非是打扰。”
老李冷哼一声,薛朗挠挠头,咬牙道:“大人,请恕小婿直言,大人如今这般颓废,可有向二郎示弱之意?”
“放肆!”
薛朗话一出来,老李便一声暴喝,酒也不喝了,酒碗都直接被扔到地上。殿中宫人跪了一地,平阳公主悠然起身,拉着女儿跟着跪下,薛朗自然也不会站着,不过,还是坚持道:“玄武门前惊天巨变,来日史书之上,定不会揭过不提,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然而,圣人如今这般颓废姿态,知道者会说圣人这是心伤之后,心灰意冷,颓废度日,不知者会如何说,大人可想过?”
李渊沉默不语,就连平阳公主也顿住,神情巍然不动。薛朗叹了口气,道:“不知者会说,大人沉湎酒色乃是故意示弱于二郎,只为苟且偷生!会说二郎杀了建成与元吉之后,还软禁威逼大人!在某些人心中,二郎变成了不孝不忠不义之人!然事实确实如此吗?”
薛朗看看了两人的神色,坦然道:“李唐既然已坐拥天下,家事便是国事,断无儿戏之理!请大人三思!”
薛朗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从家国利益上逼老李想一想,做个决断。别的且不说,再这么继续沉湎下去,老丈人的身体只怕会垮掉。他的公主殿下,对于太穆皇后的早逝一直耿耿于怀,提都不愿提,如今对这仅剩的父亲,真真是万般孝顺也怕不够。
薛朗敢说,玄武门事变之时,若不是老圣人在长安,平阳公主绝对不会轻易放下兵权!以公主殿下的智慧与政治眼光,李二登基只会对她有利,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局面。
只是,老圣人在长安,在宫里,被李二以护卫之名,命尉迟恭给看管着。投鼠忌器之下,平阳公主便是有万般本事,千般谋略,也施展不出来。
当初回到长安,于宫中见到老圣人,老圣人的老态与颓丧,确实惊到了平阳公主,让她震惊之余动了真怒,方才绝了辅助二郎的心思。
只是,彼时二郎刚夺权,外有突厥窥伺,内有建成的支持者尚未安抚完毕,形势不稳之下,对平阳公主操之过急,两两相加之下,姐弟俩儿才会闹出矛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