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左梦庚无语之际,左良玉却是被自己的话所惊。
这两年来,他一直以张守仁为目标,苦苦追赶,但现在才突然在自己嘴里听到对山东兵的总结,而细细一想,张守仁能做到的这一切,除了自己勉强能做到对营兵平等视之,扩大营伍规模,加强训练外,其余各项,自己可是差的太远了。
这一想,立时有点心灰意冷之感,只是他是逆境中自己一路奋斗到如此地步,虽然一时心灰,但绝不至于叫他绝望。
只是在此时此刻,他心中明白,自己这一世是没有机会追上张守仁,倒是将来如果真的天下有大变局,紧跟着荣成伯,这才是左家能生存和壮大的机会。
“夜了,我们早早歇着,明天看看动静再说。”
最后看了一眼如星辰般闪亮的火把群,左良玉终于进入自己的军帐之中,没过多久,便是鼾声如雷。
……
第二天天亮之后,左营果然看到大量的闯曹联军赶到战场,人数在二十万以上。看到这样的兵力,再强悍的人也不会再有主动进攻的念头了。
而官兵按着不动,凭借这几年修的工事,闯营当然也不会主动进攻。
一时之间,两军就陷入对峙之中,整个战场除了小规模的游哨战外,一时间就没有大的动静了。
这边不打,过了河的官兵当然也不会主动求战,猛如虎等诸将在几个大集镇的中间扎下营来,凭借一些寨墙构成了简单的工事,将一些少量的火器集中在一起,预备闯营打过来时使用。
他们相隔较远,同时已经在修筑浮桥,预备一旦有什么不对,风吹草动之时,就渡河南逃。
第二天平安无事,到了晚间,官兵军纪越发败坏,整个北岸的西北方向,到处都是百姓的哭叫声,到了晚上,四处是火光,一个接一个的村落被荼毒残害,官兵们到处抢掠,强奸,甚至是杀人取乐,他们抢光了村中的粮食和牛羊,拖拉回自己的住处,彼此为了争抢甚至发生了好多次械斗事件,对这些事,将领们装看不到,甚至会接受自己亲兵抢来的金银和古董等器物,督、抚们心忧大局,对这些事根本也没有弹压意思和想法,方圆二十余里的地方,就这么遭遇到了极为凄惨的境遇,这些地方因为靠近省城,百姓没有出去逃荒,结果万万想不到,却是被官兵残害至此。
第三天依旧无事,不过大军发觉河流水流从早晨时流速变缓,沿河打水的伙夫们先用水不便,接着饮马的马军也觉得事情不对,等到了中午时,河流渐渐开始有断流的迹象,这些兵将才慌忙将事情层层禀报上去。
“完了,完了!”
接到禀报来的军情,丁启睿丢下自己的饭碗,在军帐中吓的浑身发抖,他知道必定是闯营截断上游,使河水断流,使大军无法取水。
“速传诸总兵,急速拔营起寨,返回南岸。”
这么多兵马,困守一地,井水有限,根本无法满足大军所需。
一发觉断流,丁启睿毕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废物,知道大事不妙,于是立刻下令,全军不再耽于北岸,而是向回回转。
但就算反应如此迅速,也是晚了。
就在与左军激战后的当晚,李过率着一万八千轻骑,从远处预先准备好的浮桥渡河,等河水断流后,想从浮桥和干涸河流返回南岸的官兵竟是发觉,对岸却是有闯营的骑兵在活动着。
在正面,闯军给左军的压力越来越大,左良玉是不可能腾出手来救这些废物,想死中求活,就只能从闯军骑兵这里正面突破,否则,上游闯军包过来,就只有被全灭的结局了。
眼见如此,丁启睿对着猛如虎等人道:“你们诸位将军随老夫来到河南剿贼,今日遭遇如此险恶局面,只能前进,不可后退,否则,不惟老夫将受国法,诸位将军也不能幸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敌人只有不到两万轻骑,我们有十数万人马,只要一鼓作气,不难将流贼杀败,立大功,报皇恩!眼前只有一条干涸的河流,渡河杀贼,正在其时,诸位将军,勉之!”
这样苦口婆心,诸将也只能答应,同时开始敲鼓集合。
一直闹了几个时辰,诸总兵官终于将自己部下集结完毕,约定渡河而击的时间。
待时间一到,鼓声大作,十几万官兵开始渡河。
李过率着骑兵迎上,开始邀击那些过河的官兵,他们来去如风,彪悍轻捷,几乎没有对手。
这样的情形之下,猛如虎暗中集合自己的部属,假作渡河迎敌,其实挑了一处地方,涉过浅水渡河后,立刻向东南方向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