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仅如此,脸上也多出很多皱纹,整个人像是有四十多岁了。
她悲哀的看着我,我闭上眼。
千叶,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想从任何人的眼里看到那种神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千叶拿我当药罐子,每天都要喝很多药,有的苦,有的涩,有的回甘,有的一股子怪味。
可到了我嘴里,哪怕再难喝的药我都像没有知觉一样一碗一碗往肚子里倒。
等我好不容易可以下床,千叶看着我艰难行走的样子,突然开口问我还想死吗,我说我不知道活着干什么,然后她说我可以报仇,我笑了。
从前身边人一个个都被玄夜害死时,我说要给他们报仇,但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其实自己就是个笑话。
就这么一副破身体,拿什么去报仇?
于是千叶把那瓶赤红色的药重新拿出来,这次我终于够着了它。
临了前,没有重温过去的记忆,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回忆的。
就这么拨开瓶塞仰头灌了下去。
喝下去的瞬间,肚子痛的像刀绞,我抱着肚子摔在了地上。
痛,很痛,我却觉得愉悦,我想,我大概已经跟疯子没什么不同了。
我痛的直打滚,可是偏偏除了痛就什么都没有了。
“……千,千叶,你的毒药……到底,什么时候,奏效……”
我抖着唇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话。
她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打滚,直到我痛的连话都说不出。
良久之后,我虚脱的如死狗般瘫在地上,可是还没有死亡的窒息感,甚至已经渐渐感觉不到痛了。
千叶依旧站在那:“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起来。”
“……先让我缓缓。”
积雪开始融化,预示春天的到来。
我走出千叶的住所,才发现身处的地方竟是城东的一个山坡上。
只要穿过一片灌木丛,就能看到对面遥遥耸立着的废弃医院。
对,正是那间我曾经九死一生的僵尸窝。
千叶从我身后走来,与我并肩而立,遥遥看着对面的大医院。
秋风冽的封魔印就像一个巨大的光罩,将占地可观的面积罩在圈子里,里面的东西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你怎么跑来这里住着?”
我光着脚,此时身上不过披了件薄衫,还是千叶的。
许是这身子比天气都冷,我竟感不到丝毫凉意。
“看守。”
千叶道。
我弯腰握了把地上的雪:“有秋风冽的伏魔咒,何必一个人孤身住在这种地方,难道晚上不会睡不安稳么。”
雪很快就融化在我的手里,还没等我再次弯腰,身边已有人先一步帮我挖了,冰白放入我掌心。
“我担心这封印会被破。”
我低头认真的玩雪,闻言轻笑:“你这是在咒秋风冽么?”
后者无声。
良久,她上下看了看我:“你不冷吗?”
我依旧玩雪,耸耸肩:“感觉不到。”
其实如果没有对面的僵尸窝,在这山中远离纷扰的生活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每天看朝阳东起西落,花谢花开,年年又一年,自有一番自在。
雪都融了两三天,还不见露出的绿芽,我倒是找到了消遣,没事就跑出去找雪堆。
我走不远,也就在附近转转,就我现在这张脸,想走远 也不好意思,万一吓到小朋友们那我可就罪过了。
我的身体在用尽天族圣药的调养下慢慢硬朗,可是苍老的脸依旧不能恢复分毫,我是并不在意,倒是千叶每次见我都要皱皱眉头,很是忧愁的样子。
正蹲在地上玩着雪,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突然闯入我的视线。
小家伙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胆子倒大,直接跑到我旁边,还用小鼻子碰了碰我的手,我也是这才发现它。
通体银白的毛发,两只黑金色的眼睛在望着你的时候好像染着雾气,我的心中就这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哀伤。
它小小的一团,跟小奶狗没什么两样,样子也像,很像萨摩耶的品种,就是毛发要偏向银色一点。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啊?”
我被它可爱的样子萌化了,伸手抱过它。
我以为它即便胆子大,当看到陌生人向它伸手也会下意识的露出防备的姿态,但它并没有,柔顺的任由我将它抱入怀中。
“你被主人遗弃了吗?那跟我好不好呀?”
我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的说话。
千叶时常出门,因为她要清理那些在人族作乱的鬼魅,有了这个小家伙,我就能少几分孤单。
小家伙扒拉着我的手臂一直盯着我的脸不放,看着看着,它就呜咽一声,漂亮的眼珠子里竟蓄了泪水。
我直觉这小东西挺有几分意思,虽然只是个畜生,倒是极有灵性,心里就更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