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是承蒙希尔伯爵的照顾,陆某应该敬你一杯,表达谢意。”
虽然知道他是自顾自地跟南风拉近关系,但南风毕竟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厉南衍又能反驳什么?
他只是笑抿了一口红酒,甘甜的葡萄酒液入喉,教他想起什么事似的,看向陆城遇:“听说陆董事长在法国有自己的红酒庄,想来应该很懂红酒,不知道是否听说过俄罗斯的克里米亚红酒?”
陆城遇微一眯眸,不知道他唐突提起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厉南衍将酒杯微微举起,在灯光下,透明的玻璃杯和猩红色的酒液都好像在闪光,他道:“和法国红酒相比,俄罗斯红酒在世界并不是很出名,但是克里米亚红酒的历史却是能追溯到公元前4世纪,算起来,还要比现在法国的第一酒庄拉菲早上二十二个世纪。”
“相传克里米亚红酒酿成时,本该在八九月才南飞的铁翅鸟一夜之间落满酒庄的屋顶,当时就有人认为,铁翅鸟是受到了克里米亚红酒的召唤,因为铁翅鸟是红酒原材料巴贝拉葡萄的守护神,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呼唤。直到现在,俄罗斯人仍很喜欢用铁翅鸟和克里米亚红酒来比如奇妙的缘分。”
他放下酒杯,回视陆城遇:“对我来说,Cynthia就是因缘巧合闯入我世界的铁翅鸟,她和我,有犹如血脉般剪不断的缘分。”
陆城遇黑眸深敛,再暗沉两分:“希尔伯爵的故事很美好,但陆某更知道,像这样的传说往往都是人为过分渲染而成,就像是有些东西,虚假的就是虚假的,说得再动听也不可能变成真的。”他稳了稳声线,终于恢复平时的从容,“陆某没什么情趣,破坏了希尔伯爵的兴致,抱歉。”
厉南衍只是一挑眉:“没关系,同一样东西放在不用人眼里都会有不同的看法,我很理解,也从来不会计较,只要我在意的那个人看法与我相同即可。”
他是想说南风的看法和他相同吗?
也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剪不断的缘分?
陆城遇捏紧了高脚杯,手指上有青筋隐隐浮动。
两个男人,一黑一白,各端着一杯酒,微笑而立,乍一看好像是交谈甚欢,唯独当事人知道在他们中间有暗波在汹涌。
……
南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喝完一杯盛于琛送来的冰水,才将那些不受控的情绪重新锁住,再去看那两个男人,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厉南衍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手自然而然地扶在她的腰后,关切地看着她:“休息够了吗?今天毕竟是陆氏的舞会,我们作为受邀的客人,可不能偷懒一直坐着。”
南风已经恢复平时的笑容:“我已经没事了。”
“那我们去跳舞,这是你喜欢的探戈。”
“好。”
厉南衍又对陆城遇示意,随后带着南风进入舞池。
南风全程没有看对面那个男人一眼,陆城遇的目光却盯紧住他们离去的身影,连俞筱来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探戈比华尔兹的节奏要更快和更热烈,有个别称叫‘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因为起舞的双方无论本身是不是情侣,进入舞蹈后就要分别扮演情侣的角色,男人冷漠帅气,女人妖娆妩媚,两人像藤蔓和绿墙那样无缝隙地缠绕,亲密无间。
南风的舞原本就跳得很好,现在又被厉南衍带动起来,收放自如,舞步越来越流畅。
他们在舞池中央旋转,南风的裙摆飞扬,像即将展翅遨飞的天鹅,而她的一只手却被厉南衍紧紧握着,让人觉得,他是牵住她的唯一一根线。
宾客们都不由自主停下来,将赞叹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
舞曲最后收场时,南风被厉南衍的臂弯揽着下腰,她全身的支撑都在他的手臂上,弯成了一个柔软的拱桥弧度。厉南衍则俯低身去看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竟让人读出了深情的味道。
厉南衍忽然伸手,摘下了南风脸上的面具……
盛于琛在舞池周围,看完了这一场舞,却是想起了AS周年庆上他和她的那支舞,以及他和她有过的对话。
——你那么怕冷,怎么会喜欢莫斯科?
——也许是因为那里有能让我忍受寒冷的信仰存在吧。
所以……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信仰吗?
为了他,她甘愿忍受莫斯科看不见尽头的漫长冬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