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聚一聚,吃顿便饭。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见他再三邀请,而且他和秋彦又关系非同寻常,这段日子也是尽心尽力的替我们查着案子,这样都还推脱了,也真是太不会做人了。
和着他的战友我们一共四人吃过饭后,他那位战友又说好久都没见他了,想一起再去哪里玩玩。
可这小县城里,也没有多丰富的夜生活,就去了一家据说是那里最好的KTV。
环境一般,但好在音响效果还不错。
他们两人大概也是真的许久不见了,一去了就开始合唱着那些部队军旅这类的歌。我和秋彦则一直都是静静的坐着。
他偶尔看看我,见我呆呆的盯着某处出神,就来摸摸的我头,问我在是不是还在想白天去那间福利院的的事。
我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苦笑着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么?”
“目前也只是查到她那个同伙是从这里出去的。”
他在说这句话时,面容虚晃了一下,手也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
我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是他之前受的伤又痛起来,急忙帮他拍了拍后背,“怎么了?旧伤复发了?”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喝了点酒吧。”
我听了后,哦了一声。可是再一想,不对啊,喝酒了他的脸应该更红一些才是啊,现在怎么越看越觉得惨白惨白的呢?
刚准备张口问他,就见他忽的拉起了我的手来,往点歌台走去。
“唱首歌吧,我还从来也没听你唱过呢。”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我也重来没听你唱过啊!’
“那这样吧,你先唱一首给我听,我再唱一首给你听。完了我们都让系统来评分,谁的分低,就罚谁再唱一首。”
说着,将话筒递了过来。
我一把拿起,“谁怕谁。”
想了想,我点了首比较符合我当时心境的《城里的月光》。
原先一直充当麦霸的两个人见终于有别的人拿起话筒唱歌了,一个劲的鼓起掌来,可是听了两句,大概实在不对味,又把我晾在了一边,相互约着喝酒谈天起来。
唯有秋彦,一直认认真真的听着,从头到尾。
这首歌第一次听到是在我小的时候,那时爸爸再婚后又有了妹妹,在还没有去读寄宿学校之前,每晚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都能听到有笑声和欢闹声从他们的房间传来。
妈妈去世后的我的第一个生日那天,我洗了碗后也没有吭声,默默的等了一会儿之后,见爸爸抱着小妹呵呵呵的笑着进了房间,好久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忽然就明白了,今年不会再有人给我过生日了。
就那么一个人静静的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刚一躺下,就听见隔壁那栋楼里传来这首歌。
那时候我们那儿KTV什么的还没实行。
都是一个像小酒水吧之类的地方,有台电视,有个影碟机,然后老板会给你一个歌单,你要唱什么歌就写来,她再找出相应的VCD碟子放出来,消去原声,就那么跟着音乐唱起来。
我家隔壁就有那么一间,平时都是些聒噪嘶吼的音乐从那里传来。
那天却只是一个姐姐,在来来回回的唱着同一首《城里的月光》。
小小的我还不尽明白这歌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但是每当听到“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她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的时候,我的鼻尖就会阵阵发酸。
那晚,我就是听着这首歌,在眼泪中渐渐睡去。
那时候心里最大的一个梦,就是长大来能拥有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
我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
如果说三十年前我的人生观是只要你努力了,就会实现心中所愿的话。那么三十年后的今天,我更相信无论什么,都会有失去的一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即便知道会如此,也仍需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