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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宝剑一横,将他隔开让道身后,陈璧中乃是武学的大行家,自然知道这少年的用意,他巴不得可以喘息一下,大嘴张开,呵呵直喘气,通身是汗.
徐云若冷然向绿妖姬道:”你就是江湖中说的绿妖姬?”
绿妖姬看着这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敢向自己挑战,而且用宝剑横档自己,心中忍不住气道:”便是你姑奶奶,又怎么样?”
这时候弥漫在大殿中的戾气与杀气将满屋中的人似乎都弥漫笼罩其中,多数人都有沉沉欲睡,死之将至之感。
众人就像被置放在汹涌邪恶,性情难测的沧海大洋之中,更像是在燥热的即将喷发的火山之间,那巨大的火山将喷发,人类压抑而无奈。
天地之间的浩劫将至,渺小的人类无法避免这种噩梦和不幸。
楚留香与墨孤魂二人之间,墨法剑与破日神箭相对,闪着幽幽而略显神秘的晦暗不明的光华。
如此的氛围,却让人感觉不到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大战在即的氛围。
可以说两个人看上去都几乎是心不在焉。
墨孤魂的姿势就像是即将赴宴举杯,踌躇满志,庆贺胜利的贵宾,虽然他手中握着的墨法剑十五年未再出鞘。
令武林中人为之胆战心惊的墨法剑,这把象征着武林盟主裁决武林,号令武林的利刃,就在他的手中,与其是使用来杀人,倒不如说是来炫耀和玩赏。
他握剑的姿势绝不是将要血溅三尺的神态,而是将那把剑当做价值连城的宝物,在万人拥挤的宴席中独自欣赏,却又不顾及万人的瞩目。
好像是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存在,却又在万人之中,这是炫耀,也是向世人挑衅。
甚至就算是让那万人去羡慕,只有他们的羡慕的目光显现出来,他才会感到无比的快意和激情。
那么他生命中的激活自己体内的活力与魔性,才能让他墨孤魂快意恩仇的少年时节又重新来过。
他的气度和气焰已经压过宴客的主人,宴席的主角便是他。
无论谁是主人,都得让贤给他,他好像是那君临天下,富有四海的君王,他所到之处,都是他的家园属地。
他就像是一个雄视天下的帝王那般自信,鸿门宴上,是不是项羽也是这般自信和自负?
楚留香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墨孤魂这种睥睨天下眼中无一物的神气霸气。
没有人可以比得上这种几乎是邪恶的代名词的气派。
就算是楚留香是一流的优伶他也拿捏捉摸不出此时的墨孤魂的神态该如何扮演。
所有的人都为楚留香难过,因为楚留香看上去是那样的瘦弱,与墨清风那宽宽的肩,厚厚的身,敦实的肌肉相比,那根本就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健壮的勇士和一个手不能拿,肩不能抗,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的相形见绌。
他们也都知道楚留香并不文弱,你若是把文弱这个词添加在楚留香的身上,那么你保管会笑话死自己,楚留香,文弱?
楚留香此时的形态虽然一如平常,那传说中的自信和洒脱,怎么也压不过墨清风的气度和风神。
那种从容不迫似乎只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不紧张,满不在乎,在为自己壮胆。
楚留香手持的那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箭无论是形状,还是规制,都远远赶不上墨法剑的大雄无畏,摧折万物的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宽厚长大。
与其说墨孤魂的墨法剑那是一柄剑,不如说是关大王的大关刀的改成。
只是剑柄没有大关刀的刀柄长度。
那种长度不正说明,杀人的剑刃和他之间的距离正好不远么?
这又不是像关大王的大关刀,只杀成名的英雄,不杀无辜之人,墨孤魂的宝剑不用上马,便可诛杀一切他自己裁决判定的该死的人。
关大王的刀是要有时而用,就像宋襄公要等到敌军渡过河以后才开始决战,绝不会趁人之危。
有人把那种风度,那种骑士风度和中国武士道的风骨,贵族最可宝贵的好整以暇和自尊被当做笑话愚蠢,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又有几个人会顾忌这些人的嘲笑呢?
那把剑虽然不像普通宝剑那样镀金镀银的光滑缭绕,但是晦暗沉沉之中,总是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不会让人感觉华而不实。
那种感觉也许只有所有人头脑中的与豪雄,大气才能描述,才能关联起来的词语与修饰相关。
楚留香的那支箭除了不像普通弓箭的那样是铁簇,木杆,后边是羽翅,通身看上去乌沉沉的,像是镔铁铸造之外,也不过是一支与平常弓箭一样再平常不过的弓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破日神箭,后羿射日剩下的的最后一支镇守天地的神箭?
那一支为天地之间解除炎炎酷日的厄运,给人间带来祥和,诛除暴虐与暴戾的神箭?
它是不是就是媲美昔日陈仓关上,三潭海会大神哪吒所用的射死石矶娘娘的震天弓发出的震天箭的射日神箭?可以一箭射出九万六千里?
只有慕容归元寥寥数人能够看得出来,墨孤魂霸气傲气之中含着一丝隐忧或说是恐惧,楚留香的潇洒之中也有一点紧张。
他们两个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最有名的江湖奇人,一个是邪中之魔,一个是正中之雄,世事无常,他们本不该相逢,只是造化奇功,让他们能够相遇相逢,而且必然有惊天动地的一战。
这不知道时间江湖被诅咒,还是世界依然存有希望和救赎。
墨孤魂的雄霸天下,凌暴武林,以至于江湖英雄敢怒不敢言,数十年来早就习惯了沉默隐忍,江湖男儿的热血早就冷了。
他们如此的持着兵器的姿势,几乎是完美无缺,大成若缺,大象无形,无论后退或是进攻都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姿势,拿捏之处,不容一点差错。
那是最好的态,势,神的结合,仅仅凭着这一点,自己在内功与武功的修为武学上的造诣上便远远不及,自己能看得出,为什么达不到如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