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若流水。
她一直在叙述,不波不澜,既没有因为自己计谋的诡秘而激动,也没有因为家门的不幸而感到痛苦。
她宛如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女子的故事。
言世昭忽然之间不寒而栗,言汗卿望着母亲,犹如毫不认识也似。
他想不到外表忠厚温柔,在他心中狡诈阴险的母亲居然有如此悲惨的身世。
更想不到她居然是如此的心机。
徐云若不能不恫,不能不惊讶。
他是少年,想不到这个高贵的夫人和自己的母亲是一奶同胞,生而不幸,秉持着罪与孽而来到这个世界。
她们除了以复仇来洗雪耻辱之外,难道只配忍受那任人蹂躏鱼肉的奇耻大辱么?
她们用自己的手段去复仇,有什么可以指摘?
这绝不是个可以获得宽恕和神的谅解的世界,因为她们遭受了只能用血来洗刷的耻辱。
只是,自己的父亲,祖父的的确确是死在与自己的母亲同样不幸的姨母的手中,此仇此恨,该如何索解报复?
他头脑中一片混乱,这复杂的恩怨情仇,让他额头不禁生出冷汗。
想起来初出蜀山时候在母亲面前发下的誓言,要拿着仇人的头颅来祭奠乃祖乃父,云若不禁怒气勃发,胸中一片压抑难泄。
数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想要一剑刺穿那虚伪的言世昭。
以往的经历历历在目,从蜀山到关中再到漠北,种种的经历,日日夜夜难以抹去的仇恨,在今天应该结束。
怎奈仇人便在眼前,元凶巨恶却另有其他人,一生所信奉的真理忽然被告知是谬论,钦佩无已的正人君子忽然间变成了流氓强盗,这究竟该如何排解?
他所持的宝剑本来稳如磐石,此时却有些哆嗦。
“我需要你的帮助,因为这也是为了你报仇,不管我们有什么仇恨,现在你都要帮助我。“
“因为你的母亲,你身上流着她一半的血,这至少也是她该做的,她做不到,她儿子也该做。所有的仇恨看来是我的丈夫和我的原因,但是究其根源,还是这个朝廷!”
“你说的这个故事虽然好听,但是我一个字儿也不相信,我母亲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这些事,而且她也没有一个姐姐。“
云若想极力的否认,怎奈他也知道这一切是事实,不容置疑。
言汗卿疏散了一下身子,走上前去道:“你可以报仇,我是他的儿子,父债子偿,母债子亦须偿还,你杀了我,也算你报了仇。“
“你现在不是他的儿子,他自己说的,仇恨要他自己来承担。“徐云若盯着这少年道。
言夫人吃吃的看着丈夫,言世昭看着夫人,哀叹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要编就这样的故事?“
“我没有编故事,这是真的。“徐云若的宝剑已经向言世昭脖子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