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又开了一段,阮凝疼得低声嘤咛,未森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将车停在路边。
他侧过身,打开车内光源,看到阮凝一脸的汗,“很疼吧。”
阮凝闭着眼,不回应。
未森心里恼,去推人,“问你呢。”
阮凝闷哼声,睁开眼,头没转过来,余光睨着人,有气无力的说:
“我真的很累,让我休息会儿成吗?”
实在不是阮凝撒娇,是身体状况真的不好。
“……”未森看她几秒,“好。”
能跟他说话就好,其他的无所谓了。
他拿走车钥匙,推门下车,站在车门边低头点烟。
山里到晚上气温低,凉风阵阵,未森将冲锋衣脱给阮凝,他只穿着里面一件薄衫,风吹在身上,他打了个寒颤,可也让他冷静许多。
他双肘向后撑在车窗处,昂起头,缓而慢的吐出烟雾。
头顶皓月当空,星罗密布,轻纱般的云拂过月亮的脸,月儿如娇羞的姑娘半遮半掩。
这里远离大城市的喧嚣,人没那么浮躁,除了月光和烟头发出的微弱的光,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阮凝越来越冷,哆嗦得也越发厉害,他抓了抓衣襟,想盖住露在外面的腿,结果盖住下面,上面又露出一截。
如此反复几次,她只能将腿蜷缩在座椅上,人小小的靠在车门上,用仅有的一件冲锋衣御寒。
阮凝不知道未森突然出现为了什么,但听他刚才那几句,貌似遇到很棘手的问题。
所以……准备带她亡命天涯了。
阮凝闭上眼,该来的总会来,善恶终有报。
而她的报应也来了,过去只顾着自己的感觉,现在这真是现世报。
未森清楚他接下来将面对什么,不过他不怕面对,只希望给他多一点时间。
再多一点点。
扔了烟,未森拉开车门,抬脚刚迈上去,看到阮凝窝在座位里的样子,身子一顿,但很快恢复,坐进去,带上车门。
他打开暖风,继续开车。
温度上来了,阮凝比之前舒服些,可高烧让她乏力难受,眉心始终皱巴巴的。
未森看她眼,又收回,想着天亮了去药店给她买药。
他车开的稳稳的,本该争分夺秒,却碍于她身上的伤,只能开到六十迈。
天蒙蒙亮起,车驶入一处小镇,镇子上的人起得早,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袅袅青烟。
未森沿着街边找,看到一家小饭店已经营业,停好车,准备下去给阮凝买早点。
一转头,看到阮凝紧闭着眼,额上的发湿漉粘腻的贴在面颊上,人睡得也不安稳,眉心皱巴巴的,看起来很痛苦。
再摸她额头,滚烫的,未森担心,喊她:“凝凝,凝凝。”
“……”
他推门下车,疾步走进饭店里,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摘菜,问:“老板,附近有诊所吗?”
女人抬起头,说话时带着口音,“有,街尾向北那条街,过四五家有个小诊所。”
未森有点慌,“谢谢。”他刚要走,脚步又折回,从兜里拿出钱放在柜台上,“帮我熬点粥,再煮些鸡蛋,我一会儿来取。”
女人起身应好,可一看柜台上的百元,忙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不用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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