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不是那种人。”
若是宜昌公主的话,还有可能使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她想了想,吩咐莲子过去同归远说这件事。其实也是想看归远的意思,若是归远不想见寿昌公主的话,那么她也会帮忙拦着。
莲子很快就回来了,冲着朝颜微微点头。
朝颜明白了她的意思,站起身,“我带姑姑过去找她吧。”
寿昌公主和朝颜并列前行,看着朝颜领着她穿过花园。她停顿了一下脚步,说道:“我听到小孩子的笑声。”
朝颜心中一跳,知道应该是欢欢、乐乐和何瑾在花园里玩。
她咳嗽了一声是,不动声色道:“欢欢和乐乐估计又在花园中祸害我种的那些花了。”
寿昌公主没有怀疑,反而笑了,打趣道:“我记得上个月她才祸害了你一盆兰花吧。”
姑姑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朝颜顿时就心痛了。她也不知道欢欢怎么总是喜欢跟她养的花过不起,而且便宜的还不祸害,只祸害贵的。
那盆兰花还是师姐给她带回来的,通体碧绿如翡翠,是十分少见的品种。她才欣赏了没几天,就发现刚开不久的花被女儿给摘了下来。
她的宝贝女儿手里还抓着那花,跑到她面前,露出了天使一般的笑容,对朝颜说道:“娘,你看,好漂亮的花,我特地摘了下来,给你戴!”
朝颜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只能原谅她了。
寿昌公主感受到侄女身上散发的“生如死灰”,脸上笑意加深。
朝颜一边回忆往事,脸色沉重,一边给小苹做隐晦的手势,让她将三个孩子带到另一处去玩,省得不小心被寿昌公主给撞见了。不然就按照何瑾那模样,只怕寿昌公主见了他本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起来,也是因为寿昌公主今天登门太过突兀,都没下个请帖,这才让朝颜有些手忙脚乱。
小苹很快就退下了,最后她们一行人也没撞上那群熊孩子。
朝颜将寿昌公主带到归远的院子中,便退了下去。她主要是相信寿昌公主的人品,觉得她不至于为难归远。
……
寿昌公主瞥了一眼这院子,院子虽然不大,却十分精巧,距离客房和主屋都挺远的,安静宁和。
她进屋子的时候,嗅到了淡淡的墨香,可以想象出屋子的主人在里面读书的场景。
寿昌公主的目光落在了站在窗前的女子身上,虽然她以前也见过归远,但只将她当朝颜的丫鬟,并不曾放心上。
她细细打量着吴归远的模样,姿容秀美,的确是盛非会喜欢的类型,只是眉眼之间的坚定,却又让人知道她并非表面上那般柔弱的女子。
她身上自带一股从容优雅的气质,比起她所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也丝毫不差。除此之外,还有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神秘味道。
寿昌公主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有些明白为何儿子会栽在她身上了。
“你便是归远吧?”
吴归远不卑不亢道:“见过长公主。”
“不必多礼。”寿昌公主收回审量的目光,走到她面前,视线落在桌上那叠书上,然后顺势谈起了科举,“你对一个月后的科举,可有什么把握?”
即使面对着威严的长公主,吴归远也没有自己低她一等的想法,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寿昌公主玩味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是不信命的人。”
一个认命的人哪里能做到她那些。
吴归远说道:“我自是不信命。这次若是考不上,下一次继续考便是。”
虽然她乡试的时候在泰州排名很不错,但整个大穆一共有一百六十八个州,她的对手是全大穆的学子。吴归远就算再自信,也不会说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抓住这次的机会,展现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就算这次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她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决心。
寿昌公主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即使是她的大儿子,也未必经得住她这种审量,只是她面前的吴归远却没有露出半点的怯色,神色坦然而平静。
她就不怕她这样的态度会惹怒她吗?
寿昌公主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很快又被她自己找到了原因。
她自是不怕,毕竟她对她并没有什么所求。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股难以忍受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半晌,寿昌公主开口,“我同意盛非娶你,但你必须同你娘断了关系。”
吴归远怔了怔,然后摇摇头,“只怕我没有这个荣幸。我想京城中多的是名门贵女愿意当您的儿媳妇。”
她永远不可能抛弃她娘。
寿昌公主眯了眯眼,“即使你娘给你带来了耻辱?”
吴归远听了这话,一贯平静的脸上掠过了薄怒,“我娘不是我的耻辱,她是最好的娘亲。”
若不是为了她,她娘当年也不会那般忍辱负重。
寿昌公主说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倘若吴归远会因此而不认她娘,那她反而会低看她。她继续说道:“若是不想断绝关系也可以,或者你放弃这次的科举。”
吴归远怔了怔,旋即说道:“恕难从命。”
寿昌公主说道:“若是真嫁到了盛家,你便是二品诰命夫人。而你就算参加科举,辛苦一辈子,也未必能达到走到三品的地位,何必呢?”
吴归远脸色多了几分的肃然,“但那些都是别人赐予的,而不是我自己的。”
比起依靠别人,她更愿意依靠自己。比起成为盛夫人,她更想当吴归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