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大战前夕的安宁1

    等到苏锦妍一行人陆陆续续地赶回学院，天空已经落下黑幕，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看似平静祥和的夜，白雾在淡淡月光和室内透出的烛火的照耀下，染成了金色。

    这是一个难得惬意的夜晚，至少暂时这样看来并没有错。

    大概是得知龙衔七人聚齐，寒王殿下归来，学院里的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从原先失去通讯信号、与外界隔绝、防守战线不断后退、伤员剧增趋于覆灭的无望，到现在的希望之火欣欣然降临、胜利的首战、不断被挽救回来的濒临死亡的同伴。每个人的眸中都闪着熠熠的光芒，哪怕数夜未眠的疲惫、青黑的眼角也掩不住大家的振奋激动之情。

    在药房取药时的匆匆步伐也多了一丝底气，变得更加沉稳有力；守在学院边界用结界抵力支撑的结界师的脊梁也不由挺拔了几分，变得伟岸高大。

    一切都恢复到最初那种井然有序的日子，甚至空气中氤氲着某种不一样的东西。

    有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在大家都不曾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降临。

    从前的遮天，每个人都自命清高，自认谁都不比谁差，恃强凌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心斗角也时常会在暗地里发生。

    这一战让他们深刻地了解到人的生命在绝对实力前的渺小。

    从前，他们以自己身为遮天学子作为最高的荣耀，殊不知，长此以往，却成了限制他们成长的瓶颈。他们把遮天当做人生的最高目标，盲目地以为世间最厉害的武者尽在于此，而自己也同为佼佼者之间，这满足了他们内心的虚荣感，却也导致了井底之蛙的悲剧。

    遮天是一口大井，足以让万千学子在里面自给自足，但是井终归是井，井外仍有第二位面和大千世界。只有不敢想，没有做不到。

    除此之外，人心也从原来的零落散棋变成如今的整体。

    从前大家都习惯于搞小帮小派，旨在让自己的小团体受利。但在这场拉锯战中，他们更加切身体会的感受到同伴间的羁绊。

    或许这场战争是第一位面的不幸，但不得不承认，所有人都在朝夕间成长了。

    此战若胜，遮天将不在是昔日的那个遮天。

    每一个来往过去人中坚定的眼神，都闪着耀眼的光芒和色彩，仿佛在张扬“今日若不死，他日必名动天下!”的豪情万丈。

    炼药师殿堂一楼的大厅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低沉，地上摆满了二十来副棺材，还未合棺，仍能看到那一张张的鲜活面孔。

    昨日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今日却已阴阳相隔。

    烛光摇曳，晃得人影也影影绰绰的。鲜花靓丽，却只会显得逝世人的苍白无力。

    苏锦妍沉默地站在暂时摆起的灵堂前，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情绪。

    若自己再早一些赶回，那他们的命运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沐兮寒捏了捏苏锦妍的掌心，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苏锦妍埋到他的怀里，哽咽地应了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