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这里的不是青城派子弟……
吴岩松一怔,昂头声音有些僵硬:“古兄,不要听任安乐胡说。”他顿了顿,阴沉的朝任安乐看去,“我青城派的剑典只有入室弟子才能学,这些位份低下的弟子自然没有资格,任安乐,你如此污蔑本派,是何居心!”
“哦,是吗?”任安乐眼底拂过一抹深意,无视吴岩松的气急败坏,身形一动,突然移到那黑衣领头人身旁,以剑翻开那人左掌,笑道:“吴掌门,此人你可识得?”
众人望去,那左手虎口处满是厚茧,想必平常惯用左手,黑衣人面色大变,薄薄的冷汗自额间冒出。
“贼匪之人,本掌门自是不认得。”吴岩松拂袖,“况且诸位掌门也可以作证,我青城派入室弟子中,并无此人……”
他话音未落,任安乐突然起剑朝黑衣人脸上划去,众人一阵惊呼,长剑飘忽而过,极快的落下几道残影,任安乐收剑,吹了吹剑尖上的皮屑,哼了一声。
“吴掌门,这种东灵树皮做成的的人皮面具,破绽太大,给弟子用这种不上台面的末流东西,你们青城派缺银子了不成?”
那领头黑衣人脸上的面具被任安乐划开,出现的面容赫然便是青城派首徒鲁文浩!
吴岩松脸色阴晴不定,手中本已松掉的长剑猛地握紧,警惕的望向一众掌门。
“吴岩松,屠杀我门弟子的居然是你青城派!”饶是古苍一向心性宽厚,此时瞧见这么一副情形,也忍不住怒喝。
这次武林召集帖是青城派所发,他们为了响应才会千里远赴化缘山,哪知却陷入了青城派早已布好的陷阱,跟来的半数子弟尽皆丧命于此,他岂能不恨!与他有同样遭遇的其他三位掌门亦是如此,猜出了缘由,纷纷跟在古苍身后沉着脸朝吴岩松围拢而去。
吴岩松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青城派弟子立刻摆阵挡在他前面,从寺中更是跃出不少黑衣人站在他身后。
见吴岩松退至后面,又有黑衣人接连出现,古苍等人一怒,纷纷运力拔剑,哪知他们突然脸色一白,吐出一口血来。
除了古苍,其他三位家主本就受了箭伤,更是不济,苏家家主神色冷凝,“吴岩松,你在我们身上下了化功散!”他们在武林中已是翘楚,能不动声色将药下到他们的吃食里,除了吴岩松,根本没有人能做到。
场上情形陡变,韩烨和任安乐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底的凝重。
各派的弟子急忙护在各自掌门四周,为其护法。几位掌门盘腿坐下,点住周身大穴,开始运气疗伤。
“不错,你们这几日的吃食都被我做了手脚,三日之内,只要运用内力便会血脉逆流。至于那些弟子,自然也是我安排的人取了他们的性命。” 见事迹败露,吴岩松也不再伪装,脸上的阴狠表露无遗。
“卑鄙无耻,简直枉为一派掌门。”三清观五合道长是个倔老头,当即便怒骂起来。
“吴岩松,你青城派相传百年,今日做出这种事,就不怕武林群雄群起而攻之?”古苍沉声喝问。
“我怕什么!永宁寺也就罢了,你武当崛起不过几十年,凭什么位列在我青城派之上。今日只要你们都死在化缘山上,到时候还不是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他阴测测的朝太子和任安乐看了一眼,“世人只会知道太子率兵攻打化缘山,四派掌门和太子惨死于此,不用我出手,你们自会被朝廷剿灭,到时候我青城派便能成为武林第一大派,扬眉吐气!”
吴岩松的视线逡巡过几个掌门,最后落在任安乐身上,“任安乐,你不好好呆在晋南,跑出来多管闲事,老夫今日就把你的命一并留在化缘山,也好给太子陪个伴。”
“吴岩松,你和谁勾结来取孤和诸位掌门的性命?”韩烨走出,拦在任安乐面前,声音淡淡,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吴岩松呼吸一滞,对着韩烨眯眼道:“太子,皇城里的那把椅子太烫手,你还是安心做个糊涂鬼上路得好。”
“你若说实话,你的命留下,但孤可以给青城派一条生路。”
“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吴岩松笑得阴险,拍了拍手,“出来。”
他话音落地,两道人影从寺内跃出,出现在两方人马之间,他们身负长剑,身影如鬼魅,一见便知是顶级杀手,丝毫不逊于早已成名的江湖高手。
苑书握着巨剑向前两步,眉头皱起,护在任安乐和韩烨面前。
韩烨神情微有凝重,缓缓抽出腰中软件,运力一弹,清越的剑鸣响彻在化缘寺外。
几乎是瞬时,四野山林中鸟雀四起,寒光隐射,众人抬眼,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何时起,化缘山四周的高地茂林中被无数骁骑营士兵围住,长弩架于山间,弓箭拉至满月,指向寺外的空地上,似乎只待韩烨一声令下,此地便能被夷为平地!
各派掌门见此情形,朝面容不改的韩烨看了一眼,暗暗惊叹。他想必是早就猜到了会有这场动乱,才会将骁骑营将士埋伏于此。
吴岩松脸色一变,正欲开口,一道苍老沉郁的声音响彻在化缘山顶,浑厚的内力震得所有人心神一凛。
“好一个大靖太子,临危不乱,心思深沉,韩仲远倒是教了个好儿子出来!”
众人闻言大惊,世间敢直呼当今天子名讳的寥寥无几,除非……大靖立朝之前,此人就已名动云夏,和太祖相存在同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