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机身开始剧烈的抖颤,巨大的涡轮动力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从侧立开始向平飞缓缓过渡。几秒钟后,那枚手雷在高空中爆破,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芒。
老机长专业的操控毕竟还是高出了祝御一筹,不似他那般毛毛躁躁的一下就将飞机来了个大头朝下。
这一来起落架上的祝御和苗韵处境更加岌岌可危,完全失去了自由活动的空间。机身再转十几度后,苗韵双臂俱废,根本没有任何凭藉可攀,被猛烈的气流一带,头下脚上的坠落!
祝御稍一迟疑,探身下勾,只来得及捞住她的一截衣带,随即断裂,苗韵下坠之势稍稍一挫,却并不停留!
祝御双眼赤红,手臂暴长,一咬牙再次握住了她鞋尖上的刀锋,在最后关头把苗韵提在了半空!
这时飞机已完全回复到正常的平飞状态,起落架下的两个人在寒风凛冽的气流中身体倒垂,便似在井口想捞月亮的猴子串成了串……祝御仅用一只脚勾住横梁,吃力的攥住那截刀锋,任凭肩头和手中的鲜血滴滴答答流下,迎风吼道:“告诉我,‘柏拉图’和‘瘟疫’是谁?‘沙皇’又是谁?他们在哪里?”
苗韵双臂和如云的秀发软软垂落在风际中,像朵随时会飘逝的百合花。悲壮凄美的笑容再次浮现,尖声道:“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已经在你的世界里、你的脑海里了,就算这辈子不见面,你也永远甩脱不掉他们了,哈哈,哈哈……”
祝御心头狂跳,厉声喝道:“告诉我真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我能保住你的命,还能帮助你逃脱苦海!”
苗韵吃力的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疲倦和绝望,淡淡道:“这场梦……做了好久了,做的我也好累了,你说的对,是时候该逃脱苦海歇歇了。”
祝御瞳孔收缩,猛地大喊:“苗韵,不要!”
话音未落,突然手中一轻,也不知苗韵触动了什么机关,将那截利刃尽数从鞋尖中脱落,整个人像一撮狂风中的鹅毛,迅疾飘向漆黑无垠的夜空,仿似只留下一声倦怠的叹息。
祝御喘息连连,看向下面的云团中雷电滚滚,声势惊人;再看向手中那半截染满鲜血的利刃,光芒黯淡,呆呆的怅然若失。
耳畔中“哒”的一声警报响起,绞索收动,起落架缓缓关闭,他借助这个力道脚尖勾动,间不容发的闪身进舱内。
……
刚穿过货仓,那名机长早早的就守在舱门旁,连声叫道:“谢天谢地,总算把你盼回来了!”随即看到祝御肩头和双手血迹斑斑又吓了一跳,偷瞄他的身后不见苗韵,隐隐觉得情况不对,满腹疑窦。
祝御又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却依然没有任何收获。在他看来,这场交锋没有人取得真正的胜利,活下来和死去的人都是失败者。他的心情很糟,冷冷的对机长解释道:“那名空姐是个冒名顶替的歹徒,和我在搏斗中丧生了。有关详细的内容你不用多问,飞机降落后我会和赶往机场的警务人员说明情况。”
机长动容道:“苗韵上个月调来,已经在这趟班机上飞了四次,她……她怎么会是冒名顶替的歹徒?”
祝御蹙眉道:“她飞过四次了么?”
“千真万确!”机长点头道:“这几名空姐都是和她同一时间抽调过来的,不会有错。”
祝御重重叹了口气,也觉得很是蹊跷。圣徒组织难道还会未卜先知,一个月前就算出他会偶然坐这趟班机吗?早早的把苗韵这颗棋子安插好,如果不是巧合,就是敌人的实力太强大了,在多个领域和环节上都渗透进了人手,编织出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大网,只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机长跟在他身后,紧张的说道:“飞机可以一直手动操作了,现在是副机长驾驶。眼前还有一件要紧事儿……就是和你一起登机的那名同伴……那名同伴……”
祝御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问道:“他怎么了?那个大胡子怎么了?”
“飞机刚刚翻转后,”机长怯生生的说道:“他就叫去了空姐,说感到自己的身体十分不适。我们开始也以为他是因为失压和晕机导致的……谁知道他说着说着竟然吐出两大口黑血,随即就躺到奄奄一息了,飞机上没有医生。我们吓得够呛但也束手无策,想联系你又联系不到……”
祝御的脸色一下变了,快步走向客舱,问道:“他现在什么状况?”
机长紧随其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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