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当大家都跟你一样冷血无情,连手足之情都不顾,甚至因为一己私利去残害从小和你一起为你谋划江山之路的弟弟!”
宇文睿被重重地打击到,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喃喃地念了一句:“弟弟?”
“是的。弟弟。宇文珏,就算和你不是同一母所生,可他是你的弟弟啊。”轰隆隆的雷声,像是特意应和这句话一般响了起来,紧跟着,深秋的夜雨倾盆而下。
唐嫣的眼泪也一同滑下,柔弱的身躯摇了几下后,踉跄着跌在了锦榻上。
也许,唯一镇定的只有林惜文,但她缩在袖里的手指,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毕竟,她现在要说的,乃是大周最大的秘密,牵涉之广,干系之重,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劈劈啪啪的雨声里,她的声音宛如缠绕在水底多年的水莲,挣扎着盘旋着终于浮出了水而:
“皇上是否还记得,在真正的太子没有被害之时,你作为皇上并不知道的皇子所受的一切折磨,这份折磨是不是很像我在顾家一样,没有父母正视你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你也是大周的皇子,只因为你娘的一个密谋,密谋残害太子,也就是真正的宇文睿,密谋不让先皇后和余姚夫人再生下健康的孩子……”
室内静悄悄的,听话的两个人固然是词穷声哑,而说话的人,更是心神俱碎。
有时候,林惜文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留在这个躯壳里支撑着她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
不然的话,如何解释她为什么竟然能将这么可怕的故事,说得如此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一切都如计划进行了,而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在你五岁之前的宇文睿,因为先帝极度宠爱余姚夫人,所以,连太子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小孩子又是一年一变,唯一对他亲昵的人只有先皇后。可是先皇后生下宇文珏之后,身子就一天一天的坏掉了,大多时间都是昏昏沉沉,醒了,也是顾及着这个同样身中剧毒的小儿子,所以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六岁了!没人知道,真正的太子已经化为一堆白骨,只要换了你身边的宫女太监,幸而,你长的很像你的父皇,而太子,也是。你们两个,太过相似,恐怕,这也是太妃赌赢的最大的筹码吧!”
轰隆隆——窗外的风雨,像没有明天一般的肆意凌虐着,豆大的雨点,敲打着脆薄的窗纸,让人觉得下一刻,它们就会破纸而入。
寒夜如此彻骨,而室内的三个人,久久不言。
突然的,一记轻笑幽幽地响了起来,接着,变成了冷笑、嘲笑,最后放声大笑。
林惜文和唐嫣一同抬眼望过去,就见坐在桌旁的宇文睿笑得五官扭曲,极是可啼。
唐嫣不禁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一个愚蠢无知,一个自以为是,所以演的这出逼宫戏,拙劣荒诞,真是好笑啊好笑!”
唐嫣面色微变,有些乱了:“你说什么?”
宇文睿根本看也不看她,只是径自盯着林惜文阴笑道:“你竟然说朕不是先皇后的儿子?你竟然说朕不是真正的太子,你竟然说朕与宇文珏不同母亲兄弟?哈哈哈哈,你说的话,就算是真的,谁信!”
林惜文并不慌乱,依旧神色镇定,目光清明,淡淡地开了口:“既然是事实,就算瞒的再好,也会有痕迹留下,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发现所留的痕迹,怎么会痛杀宇文珏呢?皇上,你所忌讳的证据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你不是很厉害么?你连太妃的死都能疑心,那么……”宇文睿突然收口。
但林惜文没有放过他这一瞬的失言,立刻道:“是啊!太妃那样的人,您应该早就恨之入骨了,为什么还要当太后一样养着她?”
宇文睿紧紧闭上了嘴巴。
林惜文盯着跳跃的烛光,默默地出了会儿神,然后悠然一叹,道:“我明白了。”
唐嫣看看宇文睿又看看她:“明白什么了?”
“我有一个一直未能解开的疑惑,现在,终于明白了。”林惜文说着瞥了宇文睿一眼,扬唇一笑:“还真要多谢皇上提醒啊。”
宇文睿的脸变得很难看。
唐嫣追问:“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林惜文直起身来,以嫣红的烛光为背景,以窗外的风雨为配乐,扬起她流金泻玉的长袖和裙摆,痛道:“我明白了一个事实——为什么我入宫之后半年皇上只是软禁了宇文珏并没有杀他,而在我中毒之后,宇文珏同皇上一起跪着送太妃最后一程之后,皇上就要如此果断的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