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这才松了口气。
原本她还纳闷杜志的信怎么会送来的这么及时,毕竟从府城到三河镇,可不是跑几步道就能赶个来回的。
信里写的并不是关于这一次杜家被抓的事进行的,而是单纯的一封举荐信。
若只是说是举荐信的话,又不是十分贴切,或者应该说是拜托司友隽多多照顾杜志的信,倒是非常对路了。
信里的内容也并没有十分复杂,只是说明了杜志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他日必定成为朝廷肱骨,所以希望司友隽多多照顾一番,切莫让人伤了这人才的根基之类的。
栋梁之才?
朝廷肱骨?
这样的称呼让白雪当即轻笑起来。
杜志是个什么样的人,村子里的人也许还不是很清楚,可已经在镇上混了这么久的白雪,却是听说过不少的。
尤其是不少人在知道了白雪和杜志是同一个村子的之后,更是时不时的会和白雪聊起这个来。
要说杜志是花花公子吧,还真有些糟蹋了花花公子这个称谓,可要说他是流氓混子,他又没有那两下子魄力。
说起来,杜志顶多也就是个跟在纨绔子弟后面蹭吃蹭喝,时不时的再那点小恩小惠对着那些不如他的读书人装装比的中间人。
这种人,读书的成绩算不得多好,顶多也就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过如果要是跟对了纨绔子弟的话,倒是能得些好处倒是真的。
而此刻的杜志就是这种跟对人的人,能得知府大人的这么一封照顾信,怕是跟他跟着的人有关系。
“你这丫头,又知道什么了,竟然笑成这样?”欧阳孝不解的看着白雪,他还没看出什么问题来,难不成这丫头就已经看出来了?
白雪收了收笑,这才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和猜测说了出来。
这种利用所谓的兄弟情义换来好处的事,对于欧阳家的人来说也并不陌生,就连司友隽也是如此。
只是大家虽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是想要打压的话,却是有一定的难度。
即便是欧阳府的这七尊大神,也不得不顾忌一下那则之的知府身份,毕竟,自己的爹娘还在这里住着,万一他一气之下,趁着他们离开后,对自己的爹娘为难,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赶回来相救,怕是也要来不及了。
总之事情牵扯到了父母安危,这七个人也不得不变得小心一些。
眼瞧着屋里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许多,白雪微微皱眉,随即又舒缓了眉头,笑着说道:“几位叔伯,还有县令大人,其实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虽然雪儿明白各位长辈是想给雪儿出头,为雪儿出气,不过看在雪儿家里并未有人受伤的份儿上,倒也不是一定要致杜家于死地。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需要对他们稍加惩戒,这样一来,既可以为雪儿主持公道,另外也不会拂了知府大人的脸面,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人倒是没想到最先让步的人居然是白雪,原本他们刚刚都已经在想要怎么劝白雪想开了。
不过,既然是白雪主动提出来了让步,那么对于众人来说,自然也就是松了口气。
于是,第三次升堂,很快到来。
此时最高兴的人莫过司友隽了,这么安排下来,得到最大好处的人,反倒是他。
所以升起堂后,他说话的时候也有了许多底气。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杜志,你的家人偷盗在先,放火在后,而你的大妹妹也供认不讳,所以这刑罚,却是怎么也免不了的。本官念你一心用功读书的份儿上,便免了他们等人的流放之罪,改盼他们三个月的牢狱,这样的安排,你可还有话说?”
一听家里人还要蹲三个月的牢狱之灾,杜志心里还是不愿意的,毕竟,这样一来就会对自己的仕途有影响。
不过好在这阵子杜志跟着人也学了不少东西,这个能屈能伸,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便点头。
见双方对这样的断案并没有任何异议,司友隽暗暗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惊堂木,正要拍案断案,却听门外再次传来了一声大喝。
“县令大人且慢!”
这话一出,倒是把司友隽吓了一跳,险些被把手里的惊堂木扔出去,等回过神来后,司友隽却是黑了脸。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难不成是不宜开堂断案吗?这一个个的,来了就喊住手,要么就是且慢,真当他这个县太爷是泥塑的,谁想捏都能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