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可不是一般的了解,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对号入座?对了,还没请教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呀!人民教师一枚。在大学里教书,我可是教美术的哟,油画。”
“哦?这我倒是看走眼了。”吴蔚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吴野渡,情不自禁地说道。
“那你当我是干什么的了?食堂大师傅?还是街头崩爆米花儿的?”
“哈哈——”二人同时笑了起来。吴蔚咬开酒瓶盖儿,一边倒酒一边说:“我的判断力还不至于那么差吧?我觉得吧,你这种气质的人,应该是搞音乐的。应该是……应该是……对了!玩儿乐队的,吉他手,贝司手?乐队主唱?”
“你没看错!我以前哪,玩儿过乐队的,后来,这左手出了问题,改行教书了。”
下意识地把目光转移到他的左手上,那不很正常吗?不是假手,而且行动自如,怎么也看不出来是因为手的原因玩儿不了音乐的人。
“你不用看,看不来的。有一次我骑摩托车出了事故,左胳膊受了伤,伤了神经,干些粗活儿还行,细致活儿是不行了。还玩儿什么乐队啊。”
吴野渡的声音,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吴蔚暗叹:这个男人,还真是个硬汉子。如果换作其他人,肯定会抱怨几句,先玩儿乐队后选择油画,如果不是对音乐的狂热,恐怕不会再转行吧。
“你跟雨燕很熟悉吧?”吴野渡突然转了话题。
“还可以吧。楼上楼下住着,彼此间会有照应。我妻子在这里的时候,两个女人经常会在一起聊天,是很好的朋友。”吴蔚真是佩服自己,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说完这话,吴蔚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白雨燕的男朋友,抑或只是一个追求者?忽然又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连追求者都不是!
“我们雨燕傻乎乎的,对感情特别专一。这次急匆匆地回港,就是为了照顾她爸爸。她爸爸差点过去,幸亏抢救过来了。雨燕说,一直到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哦,是吗?!”吴蔚并没有多说什么,筷子伸向盘子的一瞬间,吴蔚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是说你和白雨燕。”
“我们啊,认识一个月多几天吧。”
“那……你们是在哪儿认识的?”吴蔚又追问了一句。
吴野渡放下筷子,笑道:“老兄,你问得太多了吧——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在酒吧里认识的。雨燕是个热情奔放的女人。”
吴蔚哑然。白雨燕奔放到何种程度,他领教过。不过,对吴野渡的话,他不是没有怀疑。这个男人,一直自称是白雨燕的男朋友,可白雨燕从来提起过他。他也从未见过两人在一起。再说了,白雨燕走了一个多月了,这个男人又自称和白雨燕认识一个多月,这种难以自圆其说的说法,实在让吴蔚难以接受。
从与吴野渡的谈话中,吴蔚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但坏人从不在自己的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
越是看上去一副老实忠厚模样的人,越有可能是大坏蛋。大凡作小人的人,智商都是不低的。他们知道如何把自己包装成老实人,在老实人的幌子下做不法之事。
想到这儿,吴蔚端起杯子,道:“她奔放不奔放,我还真不太清楚。你是她男朋友,你们又是在酒吧认识的,想必你对她的了解应该很透彻吧。”
“那是……不说我们了,聊聊你吧。你是当官儿的,在哪里当官儿?”
“在市委,就是一个打杂儿的。”吴蔚笑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打杂的?你谦虚呢吧,我怎么看也不像!你这个人,就是谦虚吗……很少和朋友在茶几上这么席地而座喝酒了。真是痛快!”吴野渡一副要豪气在发的样子。
“我市大病关爱基金启动仪式在体育馆举行。全市各大企业、爱心人士积极捐款,启动首日捐款额达到二百多万元……”吴蔚每天都要看泉城新闻,今天也不例外。
“这回市委倒是真办了一件事,因病返贫的人太多了。特别是罕见病、大病、重病,能把一个家给拖散了……”。
“市委副书记吴蔚发表讲话。他在讲话中强调……”
“啪嗒!”吴野渡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再看他的脸,木成了雕刻,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