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说的这些话,车上的孙二狗听不到。但从他的身体语言中,孙二狗却看到了浓浓的暖意。
手机响了起来,又是那个叫许千贝的!没等对方开口,孙二狗便恶声恶气地接了起来,说道:“那钱怎么还到不到位?你们掌握的情况不准!我跟了这么多天了,清汤寡水的,折腾人玩儿呢是不是?明天再换辆车,一辆车跟着,会引人怀疑的!”
许千贝当了这么多年尤金池的秘书,还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这样说话。可是一想到有求于孙二狗,只好嘿然笑道:“我说兄弟,怎么这么大火气?不就是缺钱吗?我马上给你转五千。”
“五千?五千哪儿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让我干的,是违法的事。我孙二狗好歹曾经是个记者,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你们让我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我已经很不高兴了!”
电话那头儿的许千贝使劲撇着嘴,脸上写满了不屑。孙二狗是什么人,许千贝是做过深入调查的。不就是为了钱吗?他许千贝别的没有,钱多的是。——虽然不是他个人的,可是只要他一张嘴,那些钱会自动到他的账户上。
“才五千?打发叫花子呢?”孙二狗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嘴里的话没完没了地说着,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吴蔚。这个年轻男人,蹲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不时有工人围过来。看那些工人的脸上,一个个乐得,我呸!跟花儿似的——当官儿的,有好人吗?好官基本上死绝了。没听说过吗,当官不为财,请我都不来。这些当官儿的,他认识的不少,虽然有些人了解不太深入,但凡有深入了解,身上没有污点儿的,得用放大镜来找。
许千贝对孙二狗的胃口之大深为不满,可又不能得罪了这位。当时请他出山的时候,就知道可能会被反咬一口的可能。所以,尤金池才不出面,而且还嘱咐他,尽量不要在这个孙二狗面前露了底细。
“好,好……一万总够了吧?”许千贝的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你还别嫌多。这一天的油钱下来得有多少?当时说这些钱一包在内,我还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开销!这个夜拍设备也是我自己买的,你们也不给报销,整来整去,恐怕我还得倒搭些钱!”孙二狗怒道。
其实,这夜拍设备是他当狗仔时买的,当着许千贝的面这么说,或许那小子为了堵他的嘴,把这个设备的钱都报销了呢?
许千贝没有上当,挂了电话,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多年的秘书生涯,让他的个性成了面条。无论对何人、何事,都能保持弯曲的形状。跟他许千贝接触多的人则知道,这么多年尤金池一直不肯弃用许千贝,他好用只是一个方面,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如何运用手中的权力,却不太精通如何为自己攫取权力。
尤金池不是没有产生过下放他的想法。到哪个乡镇当个一把手,或到一个不需要突出能力的小部门当一把手,这是大多数秘书的最终归宿。许千贝婉拒了。从尤金池当县长的时候,他就一直服务尤金池,他不走,不是因为二人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觉得无论到哪个地方,也不如给尤金池当这个秘书更有威仪。——拉大旗扯虎皮的事,不是人人都适合的。他许千贝是最合适的一个。
许千贝曾把自己与尤金池的关系比作乾隆与和珅。乾隆知道和珅是个小人,但他离不开他。因为乾隆也是人,也有人的种种欲望。和坤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才在乾隆年间立于不败之地。
尤金池用许千贝,则是因为这个小子太能揣摩人意。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只要他一抬手、一闭眼——哪怕是再细微的动作,他也能马上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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