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飞纵像山一样耸立起来,忽又随他们的分开而崩碎。
金角对银角使个眼色,二人拿了紫金葫芦与玉净瓶也要纵身上天。
黄袍怪却拦在了他们面前。
“二位童子还好么?咦?这不是老君的宝贝么?不要告诉我是你们趁他瞌睡之时偷的。”
“奎木狼,你这天界的叛徒,我们现在没空追究于你,快让道,别阻着我们办事。”
“二位上仙有正事啊?”黄袍怪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金角对银角使个眼色,银角将玉净瓶一举:“黄袍怪……不,奎木狼。”
黄袍怪想了想道:“在。”
眼前忽然一片炫目光华,光华过后,黄袍怪发现自己又站在玉栏白云之中,穿着锦绣神袍,成了那个英俊的天上星辰。
眼前的一切都像天宫,连那终年不断的乐曲也是一样,不知从什么地方流淌出来。他走了很久,却找不到原本熟悉的宫阙。仿佛一直是同样的场景循环走不完。
又走了很久,他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地上,很认真地看着地上。他背后有一扇门,但也仅仅是一扇门,因为从任何地方都能走到那门后头。
“卷帘大将。你好么?”奎木狼笑道。
“嘘!”卷帘大将对他竖起指头,“别碰坏了我的琉璃盏。”
“盏?在哪儿?”
“不就在这儿!”卷帘大将一指空空的地上,“我还是移个地方吧,这儿也不安全。”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空气,走来走去想找一个放的地方,放下又拿起来,“这儿不好……这儿也不好。”
奎木狼叹一声:“卷帘大将不卷帘,在这儿做什么呢?”
“没有人从这扇门过,我自然也就没有帘子可卷。”
“卷个帘子也封将,看桃园的也封齐天大圣。这天界真是越来越可笑了。阿月你说是不是?”身后有声音说。
奎木狼回头,他看见了那个高大英武的人,生着双翼,脸上永远带着迷人的微笑和傲气。他正望着身边无限柔情地说话。
可是,奎木狼看见,他身边没有任何人。
“天蓬。”他说,下面却不知说什么。
天蓬笑着对他点点头:“星官,今天没去当值?”又转头对身边说,“阿月,我们去玉水桥那边吧。”
“这边走。”卷帘大将跳起来,支起背后那扇门上的帘子。
“我为什么要从那儿走?”天蓬笑道。
“你不从这儿走!我怎么做卷帘大将?”
“你做不做卷帘大将,与我何干?我要去玉水桥。”
“玉水桥要走这边!”
“玉水桥不是走这边!你说是不是,阿月?……阿月说是!”
奎木狼好奇地看着他们。这时前面一黄衣僧人走了过来,身罩圣光,面带*法相。
“唐僧?”
“阿弥陀佛,什么唐僧?在下是如来座下二弟子金蝉是也。”
“死老虎,又装。这里是何处?”
“此处便是西天哪。”
“西天!我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黄袍怪手一指天蓬与沙僧。
“他们已得道了。”
“得……得道了?”
“是。”
“那他们成佛后在……”
“在玩过家家。”
“过家家?”
“是啊。”唐僧笑道,“世上有什么比玩过家家更幸福的事?你想要的生活,你想得到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可是……那些全是假的!”
“人生难道不是梦幻么?你所得的你最终全会失去,你认为那是真的,你就会痛苦,而你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游戏一场梦境,你就能解脱。人生在世,百年也好,千万年也好,都是未来前的一瞬,这一瞬后你什么都没有,你曾有的只有你自己。你在这世上永远地孤寂着,永远找不到能依托你心的东西,除非你放弃自己,融入造物之中,成为万重宇宙中一点尘埃。你就安乐了。”
“可是如果连你都这样想。那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对,所以我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
“不如你和我坐下来一起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