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悠不知道这么静静坐了多久,甚至有些记不清苏以珩和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他说,她的那个孩子,是曾泉的?是她和曾泉——
该说是讽刺,还是可笑,是老天爷在捉弄她吗?这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法生育,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一生唯一的孩子,或许这就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到来,又这样的离去——
是她杀了她的孩子,是她杀了她唯一的孩子!
天哪!
为什么会这样?是上天在惩罚她吗?惩罚她亲手杀死了曾泉的那个孩子吗?就因为这样要惩罚她吗?
天哪!
苏以珩看着静静不动的方希悠,心里有些担忧,他能够想象这个消息给她的震撼。
“希悠——”他轻轻按住她的肩,方希悠看着他。
她的眼里,空无一物。
“你别自责,以后,以后还有机会——”他安慰她。
方希悠挤出一丝苦笑,看着他,叹道:“没有了,以珩,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话说完,她突然就哭了出来,没有声音,只是哭泣。
苏以珩从未见过她这样,从未见过她这样哭泣。
他看着她不停地捶打着地面,捶打着旁边的窗户,趴在窗户上无声落泪。
她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一点都没有。
苏以珩猛地抱住她,扳过她的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靠在他的胸前,泪水却根本停不下来。
“希悠,希悠,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他抱着她的头,单膝跪在她面前,安慰道。
方希悠颤抖着,抬起头,望着他。
这是她从小到大都熟悉的一个人,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永远都会站在她身边的朋友,她永远的依靠。
“以珩——”她抽泣着。
“嘘,什么都别说,别说。来,你先在沙发上躺下,躺会儿。”他搀着她起身,可是她根本站不稳。
苏以珩便抱起她,公主抱,抱着她把她放在沙发上,把沙发垫垫在她的头下让她枕着。
方希悠看着他,看着他给自己端来一杯水,半跪在她面前。
“来,喝点水平静一下。”他说着,方希悠要坐起来,他就帮她扶起头,让她靠着自己的胳膊,喝了半杯水。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方希悠久久不语。
他很体贴,他对她永远都那么体贴,很多事,她根本不用开口,他都会知道,然后就很自然的为她做了。比如此刻,他会给她盖一条薄薄的羊绒被。
“谢谢你。”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事,你躺会儿。”他坐在沙发边的地上,注视着她。
方希悠却是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躺着,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对不起,希悠,我一直都不想跟你说这件事,怕你——”他说。
方希悠摇头,叹了口气,轻声说:“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那个时候你劝我不要那么做,我如果听了你的话——听了又怎么样呢?就算那个孩子,孩子留下了,阿泉的心里不会舒服,我——”
苏以珩,沉默不语。
“他会永远都怀疑那个孩子和他的关系,永远都会不舒服,难道非要让他通过亲子鉴定这种东西来让他接受那个孩子吗?杨思龄的那个孽种,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你看他对那个孩子有一点点感觉吗?”方希悠说道。
苏以珩,静静听着她说。
“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方希悠说着,苦笑了一下,“以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成全颖之?”
苏以珩,愣住了,盯着她。
方希悠也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说?怎么可能——”苏以珩道。
“颖之她恨我,不光恨,她现在一万个瞧不起我,”说着,方希悠苦笑了一下,“她说她手上有我和沈家楠的视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有那种东西的,可是,沈家楠是她的人抓走的——”
苏以珩陷入了思考。
的确,颖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沈家楠,也难保她手上不会有希悠的视频。而且,颖之是恨希悠的,所以她一定是老早就盯着希悠的。
方希悠长长地叹了口气。
“难道你真的要把阿泉让给她吗?”苏以珩问。
“不然呢?颖之是容不下我的,在她面前,我再也不可能抬起头了——”方希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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