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和简易绷带,又给自己重新包扎一番,才继续
前行。这条存在不知几百几千年的暗河,早在过去几十年高强度金矿开采中干涸,溶洞也大部分坍塌。只余一条若断若续的河道,成为逃离“废矿区”的快速路。经过几
十年折腾反复,这条“快速路”也已称不上特别隐秘。让防暴队一冲,“废矿区”里各色人等,倒有小半,都往这边来。
老鲍前面有人先走一步,后面断断续续也有人跟上来。
大家勉强隔着安全距离,尽量互不影响,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类似的场面,不是每个人都见识过,脾气暴的骂骂咧咧,胆子小的哀叫叹息,也有老资格的加以安慰或干脆喝止,竟还有点儿秩序。
老鲍混在其中,一言不发,半途却是趁着绕过一处复杂坍塌区域的机会,忽然闪进了一处极狭小的裂隙,再次与“逃难大部队”脱离。
他闪进的这个裂隙中,却是再没有路,只勉强算是个容身之所。
刚做完这动作不久,地下河道前方,忽然就传来了令人心悸的爆音回波。
熟悉的人立刻就能分辨出:那是枪声!
然后还有高声喇叭催化的声响,至于说的什么,谁特么理会!
大家只需要知道:前面被堵住了!
下一秒,沿着这条“快速路”撤离的走私犯、黑市人员、犯罪团伙,便失去了刚才薄弱的秩序,乱成一锅粥。
大部分人往回跑,但也有人拿着武器,咬牙冲上去,和对面展开枪战。
还有人在混乱的现场鼓动:
“跑什么跑!‘七二五’的防暴队才特么有几个人?”
“防暴队都陷在矿坑里了,前面的就是些治安队、联防组,冲过去啊!”
“一堆强化改造的怂个毛啊,冲!”
河道“快速路”上大乱,躲进了狭窄裂隙的老鲍,对外间的混乱却是充耳不闻。他又按了按刚做了改造手术、且数度包扎的胸口,然后将背后的双肩抱取下,取出里面最大件的东西。那是一套代表了“东七二五区”暴力机关的制服,虽然只是
很边缘化的治安队服装。他快速换过衣物,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落单的治安队成员。他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按着胸口,调试刚刚完成改造升级的核心设备,搜索本次行动的任务频道以及识别码——在“官方设备”中,这已经是有正经权限的治安
官,才能拥有的功能;而且还要有行动前的专门授权,才能做到。
可不管怎样,老鲍做到了。
这样一来,被人瓮中捉鳖的窘境乱局,转眼就变成了最好的掩护。他耐心等待,等着预料中的治安队、联防组,与少数正式治安官和防暴队员反冲过来,接近狭窄裂隙时,窥准机会闪出去,瞬间融入了暴力机关的队伍,也加入
了对那些逃犯的围追堵截活动,然后又很快光荣负伤,退了下去。
治安队从来都不是一个令行禁止的队伍,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不可能拿命去拼。
老鲍在里面厮混了快三十年,头顶上的“官方”都换了三茬,对里面的门道再熟悉不过。
他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在清点人员之前,又脱队隐入夜色,纯凭双脚一路疾行到附近较熟悉的小镇,偷了辆摩托,紧赶慢赶,才终于在凌晨时分回到家里。
老妻去世两年,儿子死得更早,女儿决绝远嫁,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处置了赃物,快速清洗制服并烘干,天色已经微亮,他身心俱疲,却没有喘息的时间,将自己的伤口再做了一层处理,便要前往城市最繁华区域才有的“智械服务
和监管中心”,做“隔离”前的报到登记。
他家在城市边缘地带,到市中心需要搭乘一段公交,一段地铁,运气不好遇到“大活动”,还需要走一段距离。
中午之前能赶到,就算不错了。
他将治安员制服重新装进双肩包,着便装出门。老鲍居住的治安署片区,位于城郊“鹿角山”半山腰,算是高处。今晨下了层薄雾,城郊区域变得模糊不清,好像是不规则条块堆砌的积木,向着远处城市中心的
位置延伸开去,似乎已经要触及“东七二五区”中心城边缘标志性建筑“血月钩”,但长久在此的居民都知道。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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