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主要也是为了给家里人落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住个两三百人不成问题。
宅子虽然成了张德的物业,可一天也没住过,后来薛仁贵几次参加吏部、兵部的征调,几年都在京城外地两头跑,索性就送给了薛仁贵。
这事儿让张大象很高兴,毕竟跟薛仁贵什么关系?那是一起嫖了十多年的娼,关系铁得不能再铁。老张这个兄弟,张大象那是相当的满意,做人到位、靠谱啊。原本就是张大象扔了物业,结果在薛仁贵手中产生了价值,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薛宅内,薛礼叹了口气,冲一个胖子双手一摊:“这叫甚么事体!”
“都一样,都一样……”
胖子肥硕白嫩,却不是个肥油死胖子,反而卖相还不错,留了须髯,但肤白不显老,说话还带着点很轻的鼻音,这听上去就很“磁性”了。
说话间,白胖子拿了一块月饼,吹了口气,还是热乎的月饼,咬了一口,居然有一种很奇特的红黄油脂溢出。若是南方见了,一看便知这是最上等的蟹黄,蟹黄之中,满满的蟹油。
“呼……嘶。”
咬了一口,胖子嘴巴一直砸吸气,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吃一边掰开另外一只月饼,递给一个三四岁光景的小屁孩,“老伯赏你的,快尝尝,过了这个月,下个月兴许就吃不上了。”
“谢伯父。”
“嘶、嘶、嘶……呼。哎哟我的娘,这真是好食美味,大郎小时候就能吃这个,老夫当真是投错了胎。”
“……”
薛礼一时无语,坐胖子旁边也拿了一只月饼,也没吃,而是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胖子:“操之甚么时候入京?”
“管他那许多,他就是个笨蛋,劳碌命。”
胖子撇撇嘴,大概是觉得热,将袍子解开,里头棉绸罩衫,差点就绷不住浑身肥肉,肚腩鼓在那里,简直就是一个球。
“大象,你这身量,再胖下去还了得?”
“老夫叫甚么?大象啊。大象不大那还叫大象?那叫猪。”
“大肥猪!呼噜噜——”
正在啃蟹黄月饼的小屁孩猛地抬头,冲张大象笑嘻嘻地嚷道。
“嗯?哈哈哈哈哈……”
张大象听了顿时高兴,连忙道,“肥猪老伯还有好东西可以吃哩!”
“是甚么?”
“啧,老伯那里甚么没有?”
撇撇嘴的张大象逗趣着薛仁贵的儿子,一旁薛仁贵也是无语,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不要吃太多。”
“噢。”
“你这几年就是没意思,真没意思。”
张大象摇摇头,“太子的儿子老夫不也随便喂?你看太子说甚么了?”
“……”
随便喂?
喂猪么?喂牛么?还是喂狗?
“莫要闹了,操之甚么时候到京城?”
“这老夫哪里晓得?要不明日去大人那里问问,他老人家消息灵通。”
正说着,张大象又是两个蟹黄月饼下肚,然后拿起手边炉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秦世叔那里呢,这阵子比较忙,等过两天,老夫再带你去串门。”
“我也是没想到翼国公会提拔……”
“你想多了。”
张大象那张胖脸,一旦把眼睛眯起来,根本看不清五官。
只听他悠哉悠哉说道:“秦世叔哪里能想到你?你算老几?是操之举荐的你。”
顿了顿,张大象一脸古怪:“话又说回来,你连这个都猜不到?京城富贵人家,但凡是一条狗,都知道你薛仁贵是张德的人,跟秦叔宝有一个开元通宝的干系?”
“……”
薛礼憋了一口气,一言不发,默默地把手中的蟹黄月饼塞到嘴里……还真他娘的好吃啊。
大概是喝茶不够给力,张大象还搞了点黄酒,小酌一杯之后,才美滋滋地摸着薛礼儿子的脑袋:“下个月,李象要配选侍读,要不要让大哥过去?”
“嗯?”
李象是长子,虽说不是嫡长子,但作为李承乾的长子,一切皆有可能。
“薛讷才三岁,不必如此吧。”
“那就算了。”
“……”
嘴角一抽,薛仁贵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内心简直是纠结。
张大象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装逼,少年时代厮混秦楼楚馆,哪怕是砸钱听个高亢浪叫,那他张某人也得是砸得最有气势的。
欢场中的霸道总裁,他张大象简直就是当代裴寂,牛气的很。
横了一眼故作矫情的薛仁贵,张大象这才道:“李象是去武汉读书的,懂?”
“去武汉?”
“喝酒,过几天还要热闹,操之入京之后,至少跟东宫那边要热闹一阵子,忙完了之后,再把这侍读的事情定下来。”
“有劳……”
“闭嘴,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