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寒光闪烁,金器声,人声,树枝断裂声,箭矢飞射声,混杂在一片血腥与杀戮之中。
邵玄抬手将溅到面上的血迹随意擦了擦,继续往前方过去。突然,邵玄脚步一顿,队伍前行的速度放缓。
在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旁,邵玄看到了甘切,其实在过来的途中,他们也见到了一些倒在地上的死去多时的人,看那些人身上的伤就能看出来是谁所为,那些大多都是被人徒手所杀,而且手法相似,周围草地上树丛间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灰色麻布纤维。
甘切身上有不少伤痕,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可甘切却依旧如正常人那般行动,面上毫无痛苦之色,见到邵玄一行人的时候还语气淡定地打了招呼。
他昨晚上的收获应该不小。邵玄心想。
没有在这里停留,邵玄示意其他人跟上,继续往前扫荡,两支队伍,分两边行动,如绞肉机旋转轴上的刀片,由内至外,以旋转之势将卢部落周围的这片树林一次次清剿。甘切不会加入他们的清剿行动,毕竟,这次清剿行动本来就是注重配合,甘切根本无法适应炎角的行动,他也没想加入,似乎另有目标。而且,看那样子,甘切是朝着目标过去的,邵玄也不用叫上他。
在邵玄带着人离开之后,甘切看了看天空投下的阳光,这时候,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离黄昏更近了。
甘切之前穿着的斗篷已经大部分被毁,看上去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甘切也不在意,稍稍动了下鼻子,他能从周围混杂的气味里,分辨出那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腥味,气味的来源是他正在找的目标。
甘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从各种血腥之中准确分辨要找的那一丝,或许器官的变化也造成了嗅觉的变化,而且,他分辨血腥味,并非通过空气中流动的风所带来的气味,而是并不随风飘散血液中的的另一种气味,或许,也正是融合了火种的人血液中特有的一种气味,与寻常猛兽不同。即便那些人处在下风口,风将气味都带走,甘切也能清楚分辨出来。
经过长眠再次醒过来之后,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他对血的气味极为敏感。
地面上并没有血迹,可见对方掩饰得很好,也考虑到了风向,可是,这依旧无法逃过甘切的鼻子。可能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血液中除了本身的血腥味之外,还有另外一些气味,是风无法影响的。
在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后,一个人捂着腹部,小心呼吸着,紧张注意周围的情况,眼中满是惊惧。他体力已经近乎极限,好在这里已经离卢部落稍远了,炎角人进树林的队伍也应该不会到这里。
他们在卢部落附近这一带活动很久了,对于这片地方也算熟悉,逃起来很快就就将后面的人甩得不见踪影。
逃过一劫了吗?他心中忐忑,也后悔万分。他从未料到,昨晚他们五个人对一个,竟然惨败!
一想到那个人,他就忍不住浑身颤抖。不,那不是人,肯定不是人!否则,为何怎么打都打不死呢?
还好自己逃得快,要不然就和那四个同伙一样丢命。
正想着,他突然听到一些急速靠近的唦唦声响,像是有人在草地上奔跑一样。
谁?
他不想跑动,觉得自己找的暂时躲避的地方很不错,只要继续藏着就好,所以,他只是扭头从灌木丛树枝叶片间狭小的缝隙看过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过来了。
一个浑身泛青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惊得他呼吸都要停止,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
这人到底怎么追过来的?!
逃!
脑子里这么想,身体的反应却迟了一步。
一条手臂如长矛般直冲过来,下一刻,他觉得下颚像是挨了一闷锤,整个人都被高高挑起,面上因疼痛以及骨折而变得扭曲如恶鬼。
重重掉落在地上之后,他想说话,想回答之前他们一直无视,没有去回答的问题,想让这人放过自己,可下颚的骨头折裂严重,张嘴都困难,更别想说一句清晰完整的话。
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人,他撑在地面的手臂猛地发力,想要再朝远处逃离,可这一次,他没有机会了。
一只手先一步按住了他的头,将已经撑起身的人,硬生生再次按到地上。
嘭!
头撞在地面,草屑和泥土在这一撞之下朝周围飞溅。
本就受了重伤的人,根本无法承受住这样的撞击,脑袋被撞得意识都混乱。
咔!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被按在地上的人没了声息。
甘切将手从对方脑袋上收回,起身时眼中还划过一丝不解。
为什么这些人看不起部落人?无关实力,毕竟,这些人的实力也不过如此。甘切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不再以部落的形式生活之后,会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虽然这些人并未直接回答甘切问出的问题,但他们的反应,以及出口的言语,都透着些许轻蔑的意味。不仅仅是这五个人,还有其他的人也是。
这些从海那边过来的人,说起部落人的语气让甘切不高兴,心情不好,甘切下手就不会轻。
这些人曾经不也是部落人吗?就算生活方式已经变了,但也不至于言语中带着轻蔑。到底是火种变了,还是人变了?甘切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开始思索。
不,火种还是曾经的火种,只是人变了。就如他自己一样。
甘切捻动手指,手上的血还带着些许温度,比他自己身上的要高出很多。因为,甘切自己没有体温。
没再去看地上毫无声息的人,甘切扫了眼前方不远处的树,本来抬脚想走过去,只是看了看天色,还是转身往卢部落走回去。他饿了。
在见到鲜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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