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目中闪烁着慑人的冷光。
“宇文述这次玩火过头,收受贿赂不下十万贯,当今天子已对他极为不满,我现在有点担心,宇文述很可能会活捉杨玄感,挖出杨玄感和我们武川府暗中联系的证据,转移天子的注意力,同时也弥补他的过失。”
“杨玄感一旦被活捉,那就牵连太大了,宇文述会这样做吗?”
“那是你不了解宇文述,此人野心勃勃,又是我们关陇贵族的死对头,把水搅浑对他更有利,我相信他会选择活捉杨玄感,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仲坚,你是玄武之首,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虬髯男子立刻躬身道:“属下不会让会主失望!”
“很好!杨玄感手中并没有我们的书面证据,关键是要他永远闭嘴,你把他的人头带回来,武川府就彻底和他撇清了,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男子犹豫一下,又低声道:“能否让属下和红袖一起去。”
窦庆冷厉地盯着他道:“这是武川的大事,不是给你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你若再敢提出这种要求,就不要再为玄武了!”
虬髯男子深深低下头,“属下知错!”
这时,门外传来禀报声,“启禀会主,红袖回来了。”
窦庆又瞥了虬髯男子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摆了摆手,“去准备吧!什么时候出发,我会通知你。”
“是!”
虬髯男子站起身,匆匆从另外一扇门走出了房间,窦庆这才吩咐道:“让她进来!”
片刻,一名黑衣女子快步走进了房间,她已摘去面纱,年纪约十六七岁,身材苗条高挑,只见她肌肤雪白如脂,脖颈秀美修长,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闪亮如宝石般的双眸,鼻子秀挺,线条柔美。
“女儿参见义父!”
黑衣女子跪下磕了一个头,窦庆眼中露出慈爱的目光,他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你大师兄想让你和他一起去弘农郡,你想去吗?”
“是去....杀杨玄感?”
“你心里有压力?”
“没有!”
黑衣女人低声道:“女儿杀杨奇,毫不迟疑。”
“杨奇不是杨玄感,毕竟是杨玄感把你养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玄武火凤当年组建时虽然被要求冷酷无情,但我并不赞成,凡事过刚易折,过韧易软,我要的是忠诚,而不是冷血无情.....”
或许觉得自己说得过多,窦庆便停住话头,又道:“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阻拦,你自己考虑一下,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失手。”
“女儿明白!”
黑衣女子起身要告辞,她又想起一事,说道:“女儿今天杀杨奇时遇见了上次义父提到的那个张铉。”
“哦?他怎么样?”
“长得倒是高大健壮,也会几下武功,可惜是个草包。”
“怎么会?”
黑衣女子对张铉抱有成见,她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他居然自甘下贱去当什么观摩弟子,触怒了整个武馆,若不是我们正好去武馆执行任务,他就死在那里了,这种人头脑简单,不值得义父关注。”
窦庆笑了笑说:“我从来不认为他是头脑简单之人,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杨奇武馆应该另有深意,算了,你先退下吧!去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和仲坚一起去弘农。”
“是!女儿告退。”
黑衣女子行一礼便退了下去,窦庆打开桌上一只白匣子,从里面摸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张铉’二字。
尽管窦庆一心想把张铉拉进武川府,而且张铉也通过了考察,怎奈独孤顺在这件事上和他较上了劲,居然把这件事和关陇贵族的血统纯正联系在一起,就是不准他再破这个例,并且扬言,就算窦庆接纳了张铉,明年春天他接掌武川府后,也要坚决将此人清除。
窦庆虽然有权接受张铉入府,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和独孤顺翻脸,尤其发生了元弘嗣之死而导致关陇贵族内部出现裂纹后,他更需要精心维护和独孤家族的关系。
窦庆凝视铜牌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将铜牌扔进了另外一只黑匣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