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大咧咧惯了,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两人心有灵犀,知道法不传六耳,就也歪歪头,小声的哼哼道:“怎么了?是不是把这小子给吓傻了?”
“你看,胆汁都喷出来了,双眼无神、气如游丝,偏偏脸上还带着那种笑,比吓傻了还要麻烦!”
王黑子这才肩膀一抖,舔舔厚嘴唇道:“擦!你表吓我,哪种笑?到底是啥情况你说清楚,我胆小你表吓我!”
“诡笑!”李暮刚吐出这两个字,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得赶紧打住道:“连长来了,等下别乱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由我来!”
“擦!那怎么行……”
“嘘!别说话!”
话音刚落,披着军大衣的新兵连连长张永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脚下虎虎生风,完全不像是刚从床上被叫醒的样子;
张永和一边喊着怎么回事?一边就来到床沿,一看何朝清的脸色,顿时就愣了愣,迅速俯身,检查起何朝清的情况来。
试试颈动脉、鼻息,又翻翻眼皮、看了看床上一边一个、用纸糊得花花绿绿的童男童女,张永和脸色阴沉的直起腰来,威严的扫视着众人,一指那两个纸人问:
“谁干的?”
没人做声,但一帮子人的眼神,全都瞟向了李暮和王黑子;
这眼神就是吃果果的出卖啊!李暮心里叹息了一声,跨步而出,刚要说话,突然,身后传来王黑子一声大叫:
“报告!”
“说!”
“报告连长,是我干的!”王黑子说完,一步迈出,不但超过了李暮,还将他的半个身子挡在了自己的后面。
张永和当兵二十年,目光如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笑道:“好小子,有种啊!知道充英雄装好汉了?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连长,我叫王黑子!”
“王黑子!”连长念了一遍,转眼望着李暮:“你呢?”
“李暮!”李暮简单的回答;
“李暮?哼!现在不是跟你们算账的时候,你们两个、把你们班长扶出来,我去开车,马上送医院!”
说完,张永和一边往外走、一边随手指了两个新兵道: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去把那纸娃娃弄出去,一把火烧了,哼!我们是革命的队伍,以后不许搞这些封建迷信、歪门邪道!”
李暮和王黑子两人,用了一床被子裹了何朝清,抬着就往外搬,感受着僵硬得跟截木头一样的何朝清,李暮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悔意;
玩得太过了啊!
刚才没来得及跟黑王黑子解释,这何朝清脸上的诡笑,其实也叫鬼笑,这种笑容只会在两种情况下会出现:
第一是某人临死前的那一刹那,用尽所有的怨念、对他心恨的人下诅咒,而且深信这种诅咒能成功,所以死时,脸上会露出一种略带狠毒、和掺杂着得意在一起的诡异笑容。
第二种,就是魂魄被吓飞了的人!这样的人,也会出现这种诡笑,至于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了它的出现,目前自己还不清楚,得问爷爷李福天。
毫无疑问,何朝清现在的情况,就属于第二种!
他被吓得、丢了魂魄!
同死人的魂魄一样,丢了的魂魄在世间存留的时间,都只有七天!头七一过,要么投胎轮回,要么化为孤魂野魄!
到了那时,何朝清即便能醒转过来,也会成为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疯子!
还好,有七天的时间,要是医院治不好,自己就叫李福天来,怎么说也不能叫何朝清变成了傻子,尽管他白天踢了自己两脚……
李暮是这么想的!
但年少轻狂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一次玩大了的玩笑,却给李暮的一生,都留下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