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他们抵达北郊的时候,已然天近傍晚,天边红彤彤的一片,漫天的火烧云煞是壮美。
以该当和子隐为首的宪兵队和以罗飞为首的五千贞郡军,躲藏在北郊的一片小树林里。
这里距离天京的护城河只有两里地,可谓是近在咫尺。
马上就到一月,天气已经很冷,林中的树叶都已掉光,树木光秃秃的,两万多人的风军躲藏在这么一片小树林里,而且还距离天京如此之近,他们根本藏不住行迹。
但正如子隐所料,天京北城的防守太过松懈,城墙上方的兵卒寥寥无几,了望塔里倒是有人,但哨兵们观望的方向根本不是北城城外,而是南城方向。
该当和子隐各藏在一颗大树的后面,探头望着天京城的城头,过了一会,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走回到树林深处。
把军中营长级别以上的军官统统召集到自己的近前,子隐低声说道:“北城守军,少得可怜,只要我军弟兄冲到城下,定能一举攻上城头!”
众将官齐齐点头,表示明白,异口同声道:“大人,下进攻的命令吧!”
“再等等!等到天色大黑,我们再开始行动。”子隐问道:“兄弟们带的云梯,可有损耗?”
“大人,刚才急行军的时候,总共破损了三架云梯。”
云梯太长,携带不便,很容易发生破损,行军的时候,云梯都是装载在马车上,有专人照看。
这次他们绕行北城,为了隐藏行踪,未带马车,完全是靠人力抬着云梯奔行,走了这么远的路,总共才损坏了三架云梯,子隐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天色已然大黑,树林中的气温也开始骤降,风军将士都有穿着棉衣,即便是这样,人们在树林中也被冻得直哆嗦。
该当和子隐都不是修灵者,二人所受的寒冷,和下面普通兵卒一样。该当身强体壮,还能坚持,但子隐可渐渐受不了了,脸色白得都像要透明了似的,嘴唇都是青紫色的。
子隐依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对一旁的该当颤声说道:“不要让我睡着,看到我闭了眼,就狠狠掐我一下!”
他的身体如何,该当再清楚不过,子隐是能受得起热,却经不住冷,平时只要天气一转冷,他就算天天待在屋子里都要闹点病出来,现在这么冷的天,又直接在寒风凛冽的树林中冻着,他哪能受得了?
“阿隐,开始行动吧!”该当一边打着哆嗦,一边低声劝道。再不行动,再在这里干等着,他都担心子隐要被活活冻死了。
子隐缓缓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还要再等!”
“可是你已经等不了了!”
“再多等一刻,到交战之时,就有可能救下成百上千兄弟的性命!”子隐的身子缩成一团,把披在身上的毛毯又用力裹了裹。
子隐的话,该当听不明白,天色明明已经大黑,为何还要再等?他只知道,再等下去,子隐怕是要挺不住了。
他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抽下来,披在子隐身上,而后他自己在树林中慢跑热身。
南城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枪炮之声在北城郊外这里都隐约可闻,可见战斗之激烈。
等到天近子夜,子隐终于不再等了,在该当的搀扶下,他站起身形,吐了两口哈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我方可以进攻了!”
该当精神一震,向周围的众将斩钉截铁道:“让兄弟们都做好战斗准备,即刻攻城!”
两万的宪兵队和五千人的贞郡军将士,早已擦拳磨掌,磨刀霍霍,军令传达下去,原本坐在树林里的人们纷纷站起身形,同时把肩头背着的火枪、火铳摘了下来,向里面装弹。
万事俱备,该当抽出佩刀,向前一挥。藏于树林中的将士们一同向外冲出,直奔天京北城而去。
没有火炮掩护,也没有人开枪,更无人喊杀,两万五千将士,悄然无息又速度飞快的向前奔行。
只两里的距离,还没有火力阻击的情况下,当真是眨眼即到。当风军距离北城护城河已不足三十米的时候,城头上的守军这才猛然发现敌情。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在城头上大吼一声:“风军!有风军攻上来了——”
这一嗓子,让城上城下一并炸了锅,没过多久,城头上火光四起,一根根的火把被点燃,紧接着,火把从城头上抛了下来,全部落到风军的人群里,这时候从城墙上再往下看,借着无数火把的火光,看到的景象是城外全是人。
人山人海,数不清个数,看不到边际,有些风军已经冲到护城河近前,正把云梯搭在护城河上,做出简易的桥梁,紧接着,大批的风军踏着云梯,直穿护城河。
嘭嘭嘭——
城头上率先响起射击声。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兵卒大腿中弹,身子一侧歪,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这名兵卒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即是痛叫,也是濒死前的惨叫,他根本不会水,掉进护城河里,他就算不被淹死,也得被冻死。
但他的惨叫刚喊出口就戛然而止,伴随的是嘭的一声闷响,他坐在地上,惊讶的睁大眼睛,双手摸向屁股下面,冷冷的,凉凉的,护城河里哪里有水,全是冰。
子隐为何要一等再等,原因就在这里。
深夜,气温冰寒透骨,原本在白天没冻结实的护城河,这个时候已然结起了厚厚的冰层,穿过护城河时,己方的将士若不慎掉落,完全不用担心,充其量就是被摔一下而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