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后背,一手在地上摸索着,很快,他好像从地上摸到个啥,抓在了手里,我撒腿朝他跑了过去。
跑到跟前一看,就见强顺手里抓着一块馒头大小的石块,我跟他要过来一看,他娘嘞,这不是我刚才扔出去的那块么?与此同时,我们身后忽然一亮,我心里顿时一惊,回头一看,电线杆上的路灯居然明晃晃的又亮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彻底感觉不对劲儿了,眼下这盏路灯,弄不好真是盏鬼灯,或者说,是比鬼灯更可怕的邪灯。它要是不邪,那我这块石头砸出去为啥砸到了强顺身上?
这时候要是搁着别人,估计腿都已经软掉了,不过眼下的人是我,我啥没见过,对于这个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看着明晃晃的路灯我咬了咬牙,有心过去弄个明白,但是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跟这个玩意儿怄气,当务之急是把强顺送到医院去,轻重缓急我得搞清楚。
摩托车在路灯对面放着呢,扶着强顺经过路灯底下,可恶的路灯又忽闪起来,又导致我眼前一黑一白,就好像在嘲笑我似的。
我连抬头看都没看,把强顺扶上摩托车,踹着摩托车离开,等离开路灯光源范围以后,我回头一看,灯泡又恢复了正常,明晃晃的要多亮有多亮,我一边骑摩托车一边回头看着路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喂!看路看路……”
没等我把眼睛从路灯那里挪回来,前边儿突然有个声音吆喝起来,我顿时心里一惊,这大晚上的迎面路上居然还有人?
没等我反应过来,“咣”地一下,摩托车轻微一震,紧跟着,稀里哗啦传来翻倒声,对面的人好像骑了一辆自行车,被我们的摩托车一下子撞翻了,我赶紧一个急刹车,单脚撑住地面,摩托车勉强没翻掉。
等我稳住心神儿朝摩托车前边儿一看,摩托车的前轮子压在了一辆自行车的后轮子上面,自行车侧翻着,压在了一个人上面。
我赶紧用胳膊肘一捣强顺,“赶紧下车吧,撞着人了。”
两个人先后从摩托车上下来,这时候,被我撞翻的那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朝他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赶紧过去给人家说好话:“大叔,对不起昂对不起,您没啥事儿吧?”
小老头儿拍拍身上的土,打量我一眼,也不生气,语气很平和的说我:“年轻人,你咋骑车的,咋就不看路呢?”
我刚才在看后身的路灯呢,谁知道迎面会来人呢,是我理亏,老头儿这时候要是可劲儿骂我几句,我心里还好受点儿,他这么一心平气和的,弄得我更觉得理亏了,朝老头儿上下看看,老头儿好像也没啥事儿,赶紧给老头儿解释:“大叔,我刚才没看见您,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瞧我、我这破摩托车,都好几年了都,车灯也不怎么亮,真没看见您……”
我说完,小老头儿冲我摆了摆手,一弯腰打地上把自行车扶了起来,扭了扭车把,又前后又推了两下,自行车好像也没啥事儿,就是车把稍微歪了点儿,我一看,赶紧过去把车前轮子用双腿夹住,双手扶着车把轻轻一拧,把车把给他拧正了,随后又问老头儿,“大叔,您有事儿没有,咱要不要到医院看看吧。”
小老头儿又一摆手,我这时候眼神一斜,发现他自行车后架上捆着个袋子,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从袋子口儿还斜窜出来一根杆子,杆子能有大拇指粗细,乌黑乌黑的,我顿时明白了,小心翼翼问老头儿,“大叔,您这是打算到山上野坑里钓鱼的吧?”
小老头儿一听,脸色顿时好了许多,看我了一眼,说道“是呀。”说着,朝摩托车旁边的强顺看了看,问道:“你们俩也是来钓鱼的吧?钓着没有?”
我连忙摇头,“不是,我们俩是到山上办事儿的。”随即把话茬一转,又问:“大叔,您、您真的没事儿吧,我们俩刚好要去医院,要不您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小老头儿一听,看看我,又看看强顺,问道:“你们大半夜的去医院干啥?”
我冲小老头儿苦涩一笑:“没啥。”抬手朝强顺一指,“我这个朋友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小老头儿一听,居然把手里的自行车往路边儿一放,嘴里说了句,“眼睛看不见了,我看看……”说着朝强顺走了去。
走到强顺跟前,小老头儿伸手从他自己兜里摸出一只小手电,照着手电抬手就去翻强顺的眼皮,我赶忙拦下了他,“大叔,您要干啥,您会看眼睛呀?”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你一个陌生人还不足以让我们信任。
小老头儿一听不乐意的瞥了我一眼,说道:“我是山底下医院里的眼科大夫,我要是不能看那别人就更不能看了。”
我一听,今天咋遇上这么好的事儿了?就打算把强顺送进医院里找大夫呢,谁知道,一摩托车居然撞出来一个眼科大夫。见小老头儿一脸正色,不像是在说瞎话,我顿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对老头儿恭恭敬敬,求之不得呀。
小老头儿翻起强顺的眼睛,用手电照着亮儿,把强顺的眼睛左看右看,看了许久,最后,小老头儿居然啧了下嘴,说道:“他这个……是来了报应呀……”
“啥?”
我先是一愣,后是一惊,一个正常的眼科大夫,能说出“报应”的话吗?顿时警惕起来,厉声问道:“你到底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