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屋檐坐着可好?正好有穿堂风吹来,我给你做上次的风车玩。”叶玖樱想起芯儿上次对她做的纸风车爱不释手,便抛出穿堂风来诱惑她。
“你头晕了吗?屋子里也凉快,不至于中暑吧?那回房间先歇会儿。晚上再接着绣这五蝠捧寿的纹样。”芯儿看她手都拿不住针,只想睡觉的样子,也不再勉强她。
“多谢芯姐姐,我头晕死了。”叶玖樱起身打了个哈欠,向自己房间走去。
“记得晚上到堂屋屋檐这来。带上风车,我要蓝色的。”芯儿在她身后叮嘱。
“嗯,记得,再多做个粉色描金的带给你。”
盛夏的一丝热风从半掩的窗户框透进来,微微吹起叶玖樱乱糟糟的发髻,她摇着纸扇躺在竹席上,想睡却睡不着。今天怎么这么热?难道要下雨了?
门外傅言远突然的叫嚷,打断她思绪,“小樱,你在里面吗?”
“二爷请进。”叶玖樱懒懒的说。
“你看我给你买的。。。”傅言远兴冲冲的进来,却看见叶玖樱正穿着贴身小肚兜,浅粉色沙质罩衫敞开着褪至手臂,她毫不在意的躺在榻上,白晃晃的胳膊摇着扇子。
他急忙扭头转身,“把衣服穿好。”
“我穿了衣服啊。”叶玖樱起身,急急忙忙去取他背后捏着的纸包。“买的什么好东西,快让我看看。”
“叶玖樱,叫你把衣服穿好。”傅言远回过身,拿起榻上的腰带,胡乱系在她腰上,又把罩衫领子向内好好给她遮严实了。“这才叫穿好。衣服遮住的部分,就是不能给男人看的部分,你不明白?”
“今天太热了,平时我也穿好的。”叶玖樱见他真生气了,有点不安,“傅二爷,你救了我。你是好人,好人也不能看?”
“不能。我也是男人。”
叶玖樱睁着大大的杏眼看住严肃的他,小女孩对性别是模糊的。她只分得清大人小孩,好人坏人,亲人和普通人。傅言远安给她上了关于这些之外,男人和女人的第一课。
“小樱,规矩慢慢就记住了。”傅言远看她不言语,忍不住又缓和气氛,拿出了纸包的面人儿,“看,专门给你买的。这个穿粉裙子的小姑娘是不是很像你?”
“像,也许我长大了就是这样。”叶玖樱的眼光顿时被小面人吸引住,爱不释手的接过来,一点点抚摸着,“这发髻上的花丝也这么清晰呢,做面人的师傅手艺真好。”
傅言远对她的言行举止上心,猜出她闷在傅府的郁郁不快,打算多带些小玩意儿给她玩,毕竟是小孩子,有了玩具就笑得如三月春风。
可是不安分的叶玖樱,胆子越发的大。她这日吃过午饭,照例到花园遛弯儿消食。芯儿忙着做茹桐给方家刺史夫人生日的贺礼抽不开身,已好几日没陪她了。脱离管束的叶玖樱如小鸟出了笼,沿着花园往平日未去过的西边小山上去。
“呀,白色的猫咪?喵~”叶玖樱的目光被一只通体雪白,眼睛泛蓝的猫给吸引住。她忙不迭的过去抚摸它。猫咪受到惊扰,原本团起的毛球般身子绷的僵硬。它纵身一跃,顺着墙壁爬上旁边高大榆树的树枝上。
“别跑呀,我又不会伤害你。”叶玖樱不满的嚷着。天性胆大爱玩的她,爬树本是家常便饭。她灵活的顺着树干,一点点攀上树枝。
“扑通,”白猫不等她触及它,又一个跃身跳在了房顶上,戒备的盯着她。
叶玖樱这下没辙了,这个房顶离得太远,她断断跳不过去。更糟糕的是,她这会儿已上到几乎最高处的一牙小树枝上,头发被旁边的枝桠勾住,越解越缠绕得厉害。
“樱妹子,你爬那么高,当心摔着,快下来!”路过的小厮万儿冲她高喊。
“我下不来了,头发被树枝勾住了。”叶玖樱急得快哭出来。
“我上来帮你。”万儿看她高高倚在小树枝上着实危险,就怕树枝受不住力道折断了。“别乱动啊,这树忒难爬了,你咋上去的啊。”
“扑通,”一身闷响,万儿也从树上摔下来了。
跟随的其他几个小厮也乱作一锅粥,众人纷纷试了试,大概都比她重加上不灵活,全都上不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咋爬那么高去了。要是二爷回来看见,得骂死我。”闻讯而来的芯儿一叠声的抱怨,她也担心,但毫无办法让她脱身。
“呜...呜...呜…”叶玖樱忍不住语带哭腔,她很怕自己要一直挂在树上,再也回不到舒服的屋子里了。“现在怎么办呢,我不该去追那只白猫的。”
“你天天就知道玩,今天追猫明天追狗,活该在树上受点苦头,好好长长记性。”墙边闪出傅言远月白长衫的身影,他生气的责骂起叶玖樱。
“二爷,我错了…我想下来…我害怕…呜呜呜…”受到责骂的叶玖樱哭得更加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