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叹口气,又絮絮叼叼地说道:“长官真是对不住,这孩子以前挺好的,可是自打从南苑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每回一看见国旗他就走不动道,不过让他安静地呆一会就好,长官,若是方便的话,就让我们在这呆一会吧。”
“大叔,怕是不行啊,这里就要打仗了,不安全,这样吧,我让人把国旗降下来,你们拿了国旗马上走。”徐十九说着就吩咐一个卫兵去降国旗。
“没用的,长官,若是拿一面国旗就能治他的臆想症,我早给他买了。”中年男子苦笑摇头,又说道,“他只对军营校场上的国旗有反应。”
“这样啊?”徐十九皱了皱眉头,再看看抬着头、痴痴呆呆望着青天白日旗的青年,忽又回头大吼道,“二瓜!”
一个身材瘦小的新兵蛋子嗖的从操场上冲了过来。
“给你一个任务。”徐十九指了指那一家三口,吩咐道,“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交待好二瓜保护这一家三口,徐十九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队部。
大队部里,朱侠刚刚放下话筒,徐十九便问道:“老朱,怎么样?”
朱侠说道:“八字桥那边88师已经跟小日本接上火了,杨司令说,如果情况实在紧急可以考虑开火,但是绝对不能越过宝山路。”
“这就行了!”徐十九狠狠击节,转身就走。
朱侠一把拉住徐十九,问道:“阿九你干吗去?”
“干吗去?”徐十九挣脱了手,笑道,“老朱你不知道?”
“你回来。”朱侠闻言大急,“你现在是大队长,不是敢死队长……”
“我们十九……大队的传统从来都是这样,大队长从来都是冲锋在最前线。”徐十九背对着朱侠挥挥手,一边大步而行一边洒然说道,“不过老朱你放心,能干掉我的小鬼子还没生出来呢,呵呵。”
驻地大门口,刀疤已经等着了。
看到徐十九,刀疤上前报告道:“大队长,我已经让谢狗子、高疯子带人在车站大楼和对面西洋教堂塔楼上构筑好了机枪火力,敢死队员也已经挑好了,只等老独和阿龙就位,我们就可以向对面日军发起突击了。”
话音方落,两个传令兵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大队长,二中队已经进入攻击位置了!”
“大队长,三中队也已经进入指定位置了!”
徐十九点了点头,左手一伸,沉声道:“把枪给我。”
早有一名老兵将手里的汉阳造递了过来,徐十九接枪、举枪再到瞄准,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刀疤和二十名老兵便齐刷刷地转头,望向了对面至少两百米开外的日军阵地。
对面日军浑不在意,看到徐十九举枪,不少鬼子兵甚至还大声起哄,站在街垒后面直着身子往这边张望的那个日军少尉也丝毫没有躲避一下的意思,显然,小鬼子并不认为对面的中国保安队敢主动开火,更不认为徐十九能够打中两百米外的目标。
“叭!”一声爆豆般的枪声陡然响起。
对面两百米开外的日军少尉应声后倒,灼热的7。92mm口径的子弹高速旋转着,从他的眉心射入,又从他的后脑射出,在带飞大片头盖骨的同时,更将他的脑浆搅个稀烂,日军少尉倒地之后吭都没吭一声便魂归东瀛了。
“突突、突突突……”徐十九的枪声便是军令,几乎是在他枪响的同时,谢狗子、高疯子偷偷地架设在新民路左右两侧制高点上的马克沁重机枪也猛烈地怒吼起来,街垒后面的鬼子兵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摞倒了七八个。
不过小鬼子反应极快,剩下的六七个鬼子兵一个翻身便趴到了街垒后面,架在路口洋房顶上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也猛烈地响了起来,将徐十九和突击队刚刚站过的水泥路面打得烟尘四溅,好在徐十九他们反应也快,早躲到了大街两侧。
“嗵、嗵。”相隔还不到两秒钟,路口洋房顶上的两门日军掷弹筒也响了,其中一发榴弹准确地落在了左侧火车站大楼顶上,硝烟翻卷、砖石四溅中,谢狗子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却仍在持续地、猛烈地喷吐着火力。
小鬼子的掷弹筒虽然打得极准,五百米内十发八中那绝不是吹的,不过谢狗子、高疯子他们也都是从血水中趟出来的老兵,他们才不会把机枪火力架上光秃秃的顶楼天台,而是架在了最顶层,日军的掷弹筒或者迫击炮很难威胁到他们。
谢狗子、高疯子的机枪火力压得对面街垒后面的日军抬不起头,徐十九和刀疤的二十名敢死队员也同样被对面日军的机枪火力压得抬不了头,小日本的野鸡脖子和歪把子虽然故障率很高、射速也不快,可用来压制步兵却也绰绰有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