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半新不旧袄子袄裙,更显出几分冷清和萧瑟。
“才多少日子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罗赫吃了一惊,关切道:“瞧瞧你这小脸,颧骨都起来了,没精打采的怎么回事?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做女工赶嫁妆呢?唉,差不多就得了,何苦那么拼命?熬坏了身子骨你爹和你娘岂不心疼!到时候缺什么叫人买去也是一样啊!”
“罗二叔,您就别打趣人家了!”易晓兰苦笑,眸光一转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问道:“公子他——现在还好吗?”
罗赫顿时一滞,勉强笑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回头问问你爹就知道好不好了。”
易晓兰眼眶都红了,委屈道:“我爹?他才不肯告诉我呢!说外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可是,可是我好歹伺候了公子一场,我只想知道公子还好不好,为什么不能知道呢!罗二叔,你就告诉我吧!”
见罗赫为难,易晓兰忙道:“罗二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给别人听是你告诉我的,连我爹娘我也不会说!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求求您了!”
“你别急!”看到易晓兰是真的着急了,罗赫便叹道:“你倒是个念旧情有心的好姑娘!公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惦记着他,想必心里也会感激的!公子现在很好,与陆姑娘两情相悦,陪着陆姑娘整日游玩好不快活,在庄子里早就公开了!”
易晓兰脸色猛然变得雪白,只觉得脑门一阵眩晕连忙扶住一旁的廊柱。
她的手紧紧的扶着廊柱,颤声道:“他和陆姑娘——两情相悦、整日游玩!”
“是啊!”罗赫叹着点点头,见她这样关切道:“你——没事吧?身子不舒服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唉,你的心思二叔也知道,可是如今看来,恐怕悬了!我真是不明白,那陆姑娘有什么好,公子偏偏就吃她那一套!如今合庄上下为了这事——唉!”
罗赫说着连连叹气。
易晓兰混混沌沌的脑子敏锐的抓住了罗赫话中的欲言又止,下意识的精神一振,忙问道:“罗二叔,如果公子一切都好,您好好的叹什么气?是不是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你——”罗赫震惊的望着易晓兰,“你怎么知道”几个字虽然只说出了一个字,可是那表情却明明白白的把这个意思传递到位了。
“唉,你还是别问了!好好听你爹你娘的话,乖乖呆在家里吧!”罗赫欲言又止道。
“罗二叔!”易晓兰只觉自己急得心里要冒火。她怎么能不问?
“罗二叔,求求您快告诉我吧!无论怎样我也伺候过公子一阵子,公子的事情我想知道!您要是不告诉我,我这心里如何安静得下来!”
易晓兰再三恳求,罗赫终于点点头叹道:“也罢,横竖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了也无妨!”
罗赫说着,添油加醋将周释之为了陆小暑不惜跟薛恒当面争执翻脸、以及如何如何疼宠陆小暑任由她在庄子里胡作为非跟易晓兰说了一遍。
最后摊手做无奈叹道:“真没想到少主子会变成这样,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令兄弟们寒心!你在家里是不知道,如今庄子上下人心浮动,大伙儿的心都有些冷,都觉得跟着这样的少主子能成什么大事……”
易晓兰如坠冰窖,心里凉了个透,怔怔道:“难怪,难怪我看我爹最近时时长吁短叹,满面忧色,我还以为——”她还以为父亲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忧心!
“原来如此!”易晓兰咬咬牙,气愤之余心里更多的是酸涩嫉恨,恼火道:“公子真是糊涂了,怎么可以因小失大呢!那姓陆的野丫头有什么好,公子怎么能为了她连薛二叔的面子都不给呢!这不是摆明了让兄弟们有想法吗?都是那个陆小暑闹的,那个狐狸精!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自打她来了咱们庄子上之后,变着法儿的闹腾,偏偏公子还由着她!”
“谁说不是呢!”罗赫叹道:“可惜,如今我们大伙的话少主子是一百个听不进去的,整天都跟那陆小暑混在一起——”
“就算公子不听,你们也该多劝劝呀!”易晓兰顿时又急了,忙道:“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误入歧途呢!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可真就——”
罗赫不屑的悄悄撇了撇嘴,心道你们父女还真是一条心,一样的死心眼儿!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护着他!